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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11-11 04:30

写作核心提示:
以下是一篇关于军人个人简历模板作文应该注意哪些事项的文章:
"军人个人简历模板作文注意事项"
军人个人简历模板作文是军人在求职或晋升过程中展示自身能力和经历的重要工具。一份优秀的简历能够帮助军人脱颖而出,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因此,在撰写军人个人简历模板作文时,需要注意以下几个事项:
"一、目标明确,有的放矢"
"明确求职目标:" 在撰写简历之前,首先要明确自己的求职目标,包括目标职位、行业和公司。不同的职位和行业对能力的要求不同,简历内容也需要有所侧重。 "针对性修改:" 根据不同的求职目标,对简历进行针对性的修改。例如,申请技术岗位的简历应突出技术能力和项目经验,申请管理岗位的简历应突出领导能力和管理经验。
"二、内容真实,重点突出"
"真实准确:" 简历内容必须真实准确,不得夸大或虚构。虚假信息一旦被揭穿,会严重损害个人形象和信誉。 "重点突出:" 简历内容要重点突出,避免流水账式的罗列。重点突出与目标职位相关的技能、经验和成就,并使用具体的数据和事例进行说明。 "量化成果:" 使用数据和指标来量化自己的成果,例如“提高了工作效率20%”,“降低了成本10%”等,这样更具说服力。 "STAR法则:" 在描述项目经验
当我脱下穿了二十四年的军装,最后一次以团级干部的身份向军旗敬礼时,我看见了她。
她就站在家属观礼区不起眼的一角,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髻。岁月像一把钝刀,在她曾经明艳的脸上刻下了细密的纹路,但那双眼睛,那双我曾在无数个夜里凝望过的眼睛,依然清亮,只是里面盛满了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二十四年,八千七百多个日夜。我从一个刚刚提干、意气风发的排长,靠着一股拧断钢筋的狠劲,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的位置。这漫长的岁月里,我把她的名字、她的背影、她当年那句“对不起,延飞,我想过安稳日子”,一起打包,塞进了记忆最深、最硬的角落,用训练场的汗水、边防线的风雪、抗洪抢险的泥浆,把它一层层封死。
我以为我早就忘了。
直到今天,在这个我军旅生涯终点的仪式上,四目相对,那层坚冰瞬间碎裂。原来,我不是忘了,我只是用二十四年的时间,绕了一个巨大的圈,终于回到了那个让我人生转向的起点。
一切,都要从1981年那个燥热的夏天说起。
第1章 一颗星与两道杠的距离
1981年的夏天,空气里都是浮躁的尘土和青草被晒焦的味道。对于驻扎在北方小城的我们来说,最提神的消息莫过于一年一度的提干名单。
我的名字,陈延飞,就在那张红榜上,第一个。
“排长!陈排长!”通信员小王像只兔子一样从团部窜回来,人还没到跟前,嗓门就先到了,“恭喜啊!命令下来了,任命您为七连三排排长!”
我正带着战士们在训练场上练匍匐,满身的汗和泥。听到这话,我猛地从地上撑起来,心脏“咚咚”地擂着鼓。我拍了拍身上的土,故作镇定地接过那张薄薄的任命状,上面的铅字油墨味混着小王一路跑来的汗味,却是我闻过最香的味道。
二十岁,中尉军衔,一颗闪亮的五角星。这是我用三年优秀士兵的履历和军事大比武第一名的成绩换来的。
那天晚上,我破例给自己批了半天假,换上浆洗得笔挺的军装,把那颗新领章上的星星擦了又擦,直到它在灯光下能晃花人的眼。我心里揣着一团火,骑着部队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冲向了镇上的卫生院。
我的未婚妻,白薇,是卫生院的护士。
我到的时候,她刚下晚班,正和几个小护士说笑着走出来。她穿着一身白大褂,身形窈窕,在暮色中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白玉兰。看到我,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接过了我手里的车把。
“看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红榜上有你?”她笑着问,声音像山泉水一样清甜。
“不止有我,还在第一个。”我压抑着激动,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张任命状,像献宝一样递给她。
她凑到路灯下,一字一句地看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陈延飞,你真棒!我就知道你行的!”她踮起脚,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动作快得像蜻蜓点水,却在我心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我咧着嘴傻笑,感觉浑身的疲惫都被这一吻给冲走了。
“走,去国营饭店,我请客!庆祝咱们陈排长上任!”白薇拉着我的手,心情比我还激动。
坐在饭店油腻的木桌旁,我们要了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还有一盘奢侈的红烧肉。白薇把肉都夹到我碗里,自己只小口地吃着黄瓜。
“薇薇,等我,”我看着她,认真地说,“等我干出个名堂,稳定下来,我们就结婚。以后,我让你顿顿吃红烧肉。”
这是我们之间不成文的约定,一个关于未来的承诺。白薇的父亲也是军人,但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吃过很多苦。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延飞,我什么都不怕,就怕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心里没着落的日子。”
我懂她的不安,所以拼了命地想往上走,想给她一个稳固的靠山。
她听了我的话,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点头:“嗯,我等你。”
那顿饭,我们吃得特别香。我们聊着未来,聊着要生一个像我一样壮实的小子,还是像她一样漂亮的闺女。饭店昏黄的灯光照在我们年轻的脸上,把未来的轮廓勾勒得无比清晰和美好。
然而,那时候的我,被提干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察觉到,在我们邻桌,有一道目光,正不动声色地落在白薇身上。
那道目光来自我们的团长,高振国。
高团长那天也带着几个机关干部在饭店吃饭,他比我大十几岁,肩上是两杠两星的少校军衔。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说话声音洪亮,在团里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我过去敬酒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却越过我,在白薇身上停留了片刻。
那是一种我当时读不懂的眼神,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审视。
我没多想,只当是领导对下属家属的普通关注。我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我不断前进,就能把我和白薇的未来牢牢抓在手里。
我天真地以为,一颗星和两道杠的距离,不过是几年的时间和汗水。
我却不知道,对于一个渴望安稳的女人来说,这段距离,可能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足以改变她一生的航向。
第2章 风起的日子
提干后的日子,忙碌而充实。我像一根上满了弦的发条,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两天用。白天带着三排的兵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晚上还要在煤油灯下学习各种军事理论,写训练计划。
我很少有时间出军营,和白薇的联系,大多靠通信员传递的只言片语的纸条。
“延飞,天凉了,多穿件衣服。”
“延飞,听说你们要去野外拉练,注意安全。”
“延飞,我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酱,托人捎给你。”
每一张纸条,我都小心地收在一个铁皮饼干盒里。那是我最宝贵的财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拿出来一张张地看,纸上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和淡淡的来苏水味,让我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我以为,我们的心是紧紧连在一起的。
变化,是从一次团里组织的军民联欢会开始的。
那天,卫生院作为共建单位也来了。白薇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被安排上台表演一个节目,唱了一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她的歌声清亮甜美,引来台下战士们雷鸣般的掌声。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她,心里既骄傲又自豪。
演出结束后,团领导上台慰问演员。我看到高振国团长走到白薇面前,和她握了手,还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白薇微笑着,不住地点头。那个画面,在当时的我看来,是那么的和谐自然。
联欢会散场后,我去找白薇,想和她说说话。可她却被团长夫人叫住了,说是有些家常话要聊。
“延飞,你先回去吧,嫂子找我有点事。”白薇对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疏离。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没法说什么。只能一个人默默地走回营房。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月光洒在回营区的路上,把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从那以后,我感觉白薇开始变了。
她不再托人给我捎酱,纸条也变得越来越短,有时候甚至只有一句“一切都好,勿念”。我给她写信,信里满是我对未来的规划和对她的思念,但她的回信总是很慢,内容也客客气气,像是写给一个普通朋友。
我心里开始发慌。我请了假去找她,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卫生院门口,我等了她一个多小时。她出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她身边站着高团长的司机小李。小李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苹果和罐头。
“小白护士,东西给您放这儿了,团长和嫂子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小李客气地说。
“麻烦你了,替我谢谢团长和嫂子。”白薇笑着。
我的心,在那一刻,猛地沉了下去。
我走上前,白薇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延飞,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会看到这么一出?”我的声音有些发硬。
“你别误会,”她连忙解释,“前几天我妈身体不舒服,嫂子知道了,就让团长帮着联系了军区医院的专家。这是人家的一点心意。”
“心意?”我盯着她,“白薇,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她避开我的目光,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没有,你想多了。最近医院忙,我太累了。”
那是我第一次对她发火。“忙?累?白薇,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被我吼得肩膀一缩,眼圈红了。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委屈。“陈延飞,你除了会吼,还会干什么?你懂什么叫生活吗?你懂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多不容易吗?你懂我有多怕回到过去那种日子吗?”
一连串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我愣住了。
“我……我正在努力啊!”我有些无力地辩解,“你再等等我,给我点时间……”
“等?要等多久?”她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等你从排长干到连长,再从连长干到营长吗?那要多少年?十年?二十年?陈延飞,我等不起了!”
风,毫无征兆地起了。吹得路边的白杨树叶子哗哗作响,也吹得我的心,一片冰凉。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那么多年的姑娘,突然觉得她变得好陌生。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插进了我最柔软也最敏感的地方。是啊,我只是一个刚提干的小排长,我一无所有,除了那一腔热血和虚无缥缈的未来。
而她想要的,是触手可及的安稳。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部队,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我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看着那个装满纸条的铁皮盒子,一夜未眠。
我隐隐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我远去。我拼命想抓住,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着力。
第3章 对不起,我想过安稳日子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和白薇陷入了冷战。
我没再去找她,她也没再联系我。我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了训练中,白天在训练场上把自己练到虚脱,晚上就着月光在单杠上做到力竭。我试图用身体的疲惫来麻痹心里的痛楚,但效果甚微。
夜深人静时,她那句“我等不起了”就会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让我辗转反侧。
我的反常,被我的老班长,也是我的好兄弟刘建军看在了眼里。他现在是我的司务长。
一天晚上,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进我的宿舍。“排长,看你这几天跟丢了魂似的,脸都瘦了一圈。跟小白护士吵架了?”
我没说话,接过碗,大口地吃着面,滚烫的面条烫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刘建军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下。“延飞,不是哥说你。小白是个好姑娘,但她也是个苦出身。女人嘛,都想要个安稳的家。你现在刚提干,前途是光明的,但路还长着呢。你得让她看到希望,也得理解她的难处。”
“我怎么不理解了?”我放下碗,声音沙哑,“我拼了命地干,不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家吗?可她……她现在连等都不愿意等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有人给了她一条‘捷径’?”刘建军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
我心里一震,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最近部队里有些风言风语,”刘建军皱着眉,“说……说高团长对小白挺上心的。团长夫人也经常叫她去家里吃饭,认了干闺女。”
“干闺女?”我冷笑一声,心里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高振国四十出头,正值壮年,妻子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孩子。这“干闺女”三个字,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和虚伪。
一股怒火直冲我的头顶。我“噌”地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你干嘛去!”刘建军一把拉住我,“你疯了?去找高团长?你拿什么去质问他?你有证据吗?延飞,你现在是个干部了,不能冲动!”
我被他吼得冷静了一些,颓然地坐回床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是啊,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排长,而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是能一句话决定我前途的人。
“延飞,这事儿,还得从小白那儿解决。”刘建军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好好跟她谈谈。如果她心里还有你,天大的困难也能过去。如果她……”
他没再说下去,但我们都懂了。
那个周末,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来到了卫生院。我想,我必须和她当面谈一次,把所有的话都说开。
我在她们宿舍楼下等她。深秋的傍晚,风已经很凉了。我看到她从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上下来,那是高团长的专车。她穿着一件崭新的呢子大衣,那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件衣服。
她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我们谈谈吧。”我看着她,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我们走到宿舍楼后的小花园,那里很安静。
“那件大衣,很漂亮。”我开口,声音干涩。
“……是嫂子送的,说我天冷了衣服单薄。”她低声解释。
“白薇,”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拐弯抹角,“你告诉我,你和高团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了。她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爱慕和温柔,只剩下一种让我心碎的平静和决绝。
“延飞,对不起。”她说。
这五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高团长……他对我很好。他答应我,可以把我调到军区总院,解决正式编制。我妈也能跟着我,住进干部家属院,享受最好的医疗条件。”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我的骨头里。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一个正式编制,一套干部家属院的房子,就让你放弃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不是的!”她激动地反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延飞,你不懂!你从小在城里长大,你不知道那种寄人篱下、朝不保夕的日子有多难熬!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我怕了!”
“那我呢?我们的未来呢?你都忘了吗?”我抓住她的肩膀,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的未来太远了,太不确定了。”她挣脱我的手,泪水终于滑落下来,“而他能给我的,是现在,是马上就能握在手里的安稳。延飞,我不想再等了,我累了。”
她又重复了那句话。
“对不起,延飞,我想过安稳日子。”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任由冰冷的秋风穿透我的身体。
我终于明白了,我输了。我不是输给了高振国,我是输给了现实,输给了她对安稳生活的极致渴望。
我那颗年轻的心,在那个秋天的傍晚,碎得彻彻底底。
回到部队,我把自己关起来,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说胡话,整个人都瘦脱了形。刘建军和连队的战友们轮流照顾我,给我喂水喂药。
半个月后,我病好了。人也像是换了一个,不再嘻嘻哈哈,变得沉默寡言。我把那个装满纸条的铁皮盒子,连同那张皱巴巴的任命状,一起锁进了箱底。
又过了一个月,我听到了白薇和高振国结婚的消息。
婚礼办得很隆重,就在部队的大礼堂。那天,我们连队正好在外面执行任务,我躲过了一场当面的凌迟。
但我还是没躲过。晚上归队,路过家属院,我看到那栋属于团长的小楼灯火通明,窗户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站在黑暗中,远远地看着,直到里面的灯光熄灭。
那一刻,我对自己说,陈延飞,从今天起,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往前走,别回头。
第4章 刻在骨头上的刺
白薇的离开,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骨头里。拔不出来,一碰就疼。
起初的几个月,我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把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发泄在了训练场上。五公里越野,我永远冲在最前面,跑到终点时肺都像要炸开;障碍训练,我一遍遍地冲刺,手掌和膝盖磨得血肉模糊也毫不在意;射击考核,我趴在冰冷的地上,一练就是几个小时,直到手臂都僵硬得抬不起来。
战士们都怕我,说新来的陈排长比团里的“黑脸神”营长还狠。他们不知道,我不是在练他们,我是在折磨我自己。我只有在身体极度疲惫的时候,才能暂时忘记心里的痛。
刘建军看不下去,不止一次地劝我:“延飞,你这是何苦呢?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吗?”
“值不值,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总是这样硬邦邦地。
我心里憋着一股劲。一股不甘心,不服输的劲。我忘不了白薇说我“未来太远,太不确定”时那种怜悯的眼神,也忘不了高振国在我面前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站到和他一样的高度,甚至更高。我要让他,也让白薇看看,她当初放弃的是什么。
这个念头,成了支撑我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在部队里,想要往上走,没有捷径。唯一的路,就是拿出过硬的成绩。
我开始疯狂地学习。白天训练,晚上看书。从战术指挥到武器原理,从军队政治工作到后勤管理,我像海绵一样吸收着一切知识。我的宿舍里,除了军事书籍,再没有别的东西。不到一年,我就成了全团闻名的“理论通”和“训练尖子”。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1982年秋天,军区组织大比武。我代表团里参加步兵排长综合技能竞赛。那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较量,体能、技能、战术、指挥,缺一不可。
比赛前夜,高振国作为领队,召集我们几个参赛选手开动员会。他站在我们面前,慷慨激昂地讲着话,要求我们为团里争光。
我站在队伍里,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这是那件事之后,我第一次和他离得这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呼吸声。我不敢抬头,我怕我的眼神会泄露我心底的恨意。
“陈延飞!”他突然点到了我的名。
我猛地抬头,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你,”他看着我,眼神锐利,“是棵好苗子,有股不服输的劲。这次比武,我希望你不要有心理包袱,发挥出你的真实水平。给我拿个第一回来!”
他的话,在别人听来是鼓励,但在我听来,却充满了讽刺。
我没有,只是用力地敬了一个军礼。
第二天,在比武场上,我拼了命。武装越野,我跑到呕吐;射击,我打出了满环;战术演练,我带着模拟排,以最小的“伤亡”代价完成了最艰难的穿插任务。
最终,我以总分第一的成绩,拿下了那块沉甸甸的金牌。
颁奖的时候,是军区的一位副司令员亲自给我戴上奖章。他拍着我的肩膀,大声说:“好小子!有血性!是块当将军的料!”
台下掌声雷动。我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我看到了高振国。他也在鼓掌,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仿佛我的成绩,是他领导有方的证明。
那一刻,我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一种冰冷的快意。
比武归来,我立了二等功,被破格提拔为副连长。一年后,又被任命为七连连长。我的军衔,也从一杠两星升到了一杠三星。
我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这期间,我和白薇没有任何交集。我刻意回避着所有可能遇到她的场合。听说她被调到了团卫生队,后来又在高振国的安排下,脱产去军医大学进修了。
她的生活,离我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好。
而我,则把连队当成了家。我带着我的兵,年年拿先进,次次当标杆。我的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师里、甚至是军里的表彰通报上。
1985年,我被任命为营长,肩上扛起了两杠一星。
授衔那天,我一个人跑到后山,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谷,放声大吼。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发泄,还是在庆祝。
我只知道,那根扎在我骨头里的刺,还在。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不能停,不能松懈。
后来,经人介绍,我认识了林岚。她是驻地中学的老师,一个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女人。她不像白薇那么明艳照人,却像一汪清泉,能慢慢地浸润你干涸的心田。
我们交往的时候,我坦白了我的过去。
“我心里有道疤,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我对她说。
她听完,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说:“延飞,谁没有过去呢?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在乎你的未来。那道疤,好不了也没关系,我陪你一起,让它不那么疼。”
那一刻,我这个在训练场上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差点掉下眼泪。
我和林岚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就在营部的会议室,战友们凑在一起吃了顿饭,就算礼成。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漂亮的婚纱,但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地踏实。
婚后,我们有了儿子。家里的欢声笑语,渐渐抚平了我心里的褶皱。我开始觉得,生活,或许也可以是这样,平淡,温暖,细水长流。
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彻底放下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军区大院里,和他们一家三口,迎面遇上。
第5章 狭路相逢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带着林岚和刚满三岁的儿子去军区看望一位老领导。事情办完,我们一家三口在大院里散步。儿子骑在他的轮车上,咯咯地笑着,林岚跟在后面,温柔地看着他。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岁月静好。
就在一个拐角处,我们毫无征兆地遇上了。
高振国走在前面,穿着一身便装,但那股军人的威严气势依然不减。他身边,是白薇。她挽着他的手臂,穿着一条时髦的连衣裙,看起来雍容华贵。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眉眼间和高振国颇为神似。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高振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我,脸上露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是延飞啊,好久不见。”
“高师长。”我立正站好,条件反射地敬了个礼。他当时已经是师参谋长了。
白薇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她紧紧地抓住高振国的胳膊,目光落在我的肩章上,然后又看到了我身边的林岚和儿子。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慌乱,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这位是……”高振国看向林岚。
“我爱人,林岚。这是我儿子,壮壮。”我平静地介绍,伸手把林岚拉到身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这是一个宣告主权的姿态。
林岚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对着他们温和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哦,好,好。”高振国点点头,目光在我们一家三口身上扫过,然后对白薇说,“我们走吧。”
白薇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她死死地盯着我,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儿子不耐烦地拽了拽她的衣角,“妈妈,走啊,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买变形金刚吗?”
这一声“妈妈”,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我没有再看她,拉着林岚的手,对儿子说:“壮壮,走了,爸爸带你去买好吃的。”
我们擦肩而过。
走出很远,我还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人的目光。
“她就是……那个人吧?”林岚轻声问。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
“她过得好像很好。”林岚的语气里没有嫉妒,只是一种陈述。
“是啊。”我自嘲地笑了笑。丈夫身居高位,自己工作体面,儿子活泼可爱,这不就是她当年梦寐以求的安稳日子吗?
而我呢?我有什么?一个普通的营长,一个温柔的妻子,一个淘气的儿子。我的生活,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那一瞬间,那根埋藏多年的刺,又开始隐隐作痛。我花了那么多年,拼了命地往上爬,可到头来,在他们面前,我依然是那个需要仰视的小角色。
那次相遇,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我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拼命。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我告诉自己,我还没有走到终点,我不能停。
林岚默默地看着我,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她只是会在我熬夜写材料的时候,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在我因为工作烦躁发脾气的时候,安安静静地走开,等我冷静下来再和我说话。
有一次,我又因为一个演习方案和参谋们争得面红耳赤,回到家还带着一脸的戾气。儿子跑过来抱我的腿,被我不耐烦地推开了。孩子“哇”地一声就哭了。
林岚把孩子抱进房间,哄睡了才出来。
她坐到我身边,给我倒了杯水,轻声说:“延飞,我知道你心里有股劲儿。你想证明自己,这没错。可是,你能不能回头看看?看看我和儿子。我们才是你的家,是你现在的生活。你跟过去较劲,伤的是现在的人。”
我看着她,她眼睛里满是心疼。
“你觉得你现在拥有的,比他少吗?”她问。
我愣住了。
是啊,我比他少什么呢?我有一个爱我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儿子,一个温暖的家。这些,是肩章上的星星和杠杠无法衡量的。我一直在追赶一个幻影,却差点忽略了身边最真实的幸福。
“对不起,小岚。”我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是我错了。”
那一晚,我想了很多。我想通了,我的人生,不应该成为一场为了证明给别人看的竞赛。我的努力,应该是为了守护我眼前的幸福,为了给我爱的人一个更好的未来,而不是为了抚平多年前的一道伤疤。
从那以后,我心里的那股戾气,渐渐消散了。我依然努力,依然上进,但我的心态变了。我不再是为了追赶谁,而是为了成为一个更好的丈夫,一个更好的父亲,一个更称职的军人。
我的脚步,走得更稳,也更踏实了。
1995年,我升任副团长。2000年,我被任命为团长。
当我佩戴上两杠四星的大校军衔,坐进曾经属于高振国的办公室时,我的内心,一片平静。
我终于走到了和他一样的高度。但我知道,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真正的安稳。
第6章 二十四年后的重逢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也是最无情的刻刀。
在我担任团长的几年里,我听说了一些关于高振国和白薇后来的事。高振国在师长的位置上没待多久,就因为身体原因提前退居二线了,后来转业到了地方一个清闲的单位。而白薇,也跟着他离开了部队,在地方医院做了一名普通医生。
他们就像无数普通的转业军人家庭一样,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却再也没有见过面。
我的军旅生涯,则在平稳中走向了终点。我把我的团带成了一支响当当的标杆团队,也培养出了一批批优秀的年轻干部。儿子也长大了,考上了军校,继承了我的衣钵。
生活对我,终究是宽厚的。
2005年,我到了最高服役年限,组织上批准了我退役的申请。
退役仪式那天,天很蓝,阳光灿烂。礼堂里坐满了我的战友和部下,他们用最热烈的掌声,送别我这个老兵。林岚和儿子也来了,坐在家属席的第一排,林岚的眼眶红红的,儿子则站得笔直,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站在台上,发表着我的退役感言,回顾着我这二十四年的军旅生涯。我说到了我的理想,我的奋斗,我的遗憾,也说到了我的收获。
“……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家人。”我的目光投向林LAN,“我的爱人,她用她全部的温柔和支持,给了我一个最稳固的后方,让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向前冲。我的儿子,他让我明白了作为一名父亲的责任和骄傲。”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观礼区的角落,然后,我看到了她。
白薇。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神复杂。她是怎么来的?她来做什么?无数个疑问在我脑海中闪过。
仪式结束后,战友们围上来和我拥抱,告别。我应付着,心却一直被那个角落里的身影牵引着。等我终于能脱开身,想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我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或许,不见面,才是最好的结局。
然而,当我走出礼堂,却看到她正等在门口的大榕树下。
“延飞。”她轻声叫我,声音有些沙哑。
我停下脚步,林岚和儿子也停了下来。林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然后对我儿子说:“壮壮,我们去车里等爸爸。”
她给了我一个信任的眼神,带着儿子先走了。
榕树下,只剩下我和白薇。二十四年的时光,像一条奔腾的河流,横亘在我们之间。
“你怎么来了?”我先开口,语气平静。
“我……我听说了你退役的消息,就想来看看。”她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角,“你今天,很威风。”
“都过去了。”我淡淡地说。
我们陷入了沉默。秋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他……”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高……高师长,他还好吗?”
“他三年前就走了。”白薇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疲惫,“肝癌。”
我愣住了。我设想过无数次我们再见面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我心里那股憋了二十多年的劲,那个我一直当做假想敌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对不起。”我说。
她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对不起的。他这一辈子,都要强,什么都想抓在手里,最后,什么也没抓住。他走的时候,很不甘心。”
“那你呢?”我看着她,“你过得好吗?”
这句问话,我问得无比坦然。里面没有怨恨,没有不甘,只是一种对故人的普通关心。
她的眼圈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好不好,都这么过来了。延飞,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我沉默着,没有说“没关系”。因为那段伤害,是真实存在过的。
“我当年,太年轻,也太害怕了。”她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我解释,“我以为找个有权有势的靠山,就能一辈子安稳无忧。可我后来才发现,真正的安稳,不是别人给的,是要靠自己内心去营造的。这些年,我看着他为了往上爬,钻营算计,活得比谁都累。我们的家,表面上光鲜亮丽,可关起门来,冷得像冰窖。我常常会想,如果当年我选择了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迷茫。
我看着她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心里那根扎了二十四年的刺,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抽离了。
没有想象中的快意,也没有胜利者的姿态,只有一种释然。
“没有如果。”我平静地,“白薇,我们都回不去了。你选了你的路,我也走了我的路。我们都为此付出了代价,也得到了各自的人生。这就够了。”
我看到不远处,林岚正靠在车边,安静地等着我。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温暖的金边。
“我该走了。”我对白薇说,“我太太还在等我。”
她点了点头,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延飞,祝你幸福。”
“你也是。”
我转过身,没有再回头,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了我的车,走向了我的妻子,走向了我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与我的过去,终于达成了和解。那个叫陈延飞的年轻排长,和他那段充满不甘和愤怒的青春,都留在了1981年的那个夏天。
而我,将带着一身荣光和满心温暖,开始新的生活。
9月12日,
在杭州勇救落水群众而牺牲的
现役军人邵瑞被护送回家乡
安徽蚌埠怀远县,
群众纷纷怀着沉痛的心情在雨中送行。
9月2日下午
这位怀远籍现役军人
在杭州市为解救落水妇女
英勇地献出了自己年仅34岁的生命
记者从告别仪式上获悉
邵瑞此次前往杭州
利用休假时间探望妻子
9月2日13时15分许
杭州市临安区太湖源镇
临目村西坑溪的一处河道中
一名中年妇女落水并发出呼救
当时,邵瑞就在附近
他赶紧取下
装有手机等物品的包扔给妻子
见状,妻子急忙喊道:
“我们再想想办法吧,太危险了!”
邵瑞却坚毅地回应:
“老婆,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随后便纵身跳入湍急的河中
他拼尽全力
成功救起了落水群众
可自己却因体力耗尽
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经驻地公安干警紧急搜救
17时许
邵瑞的遗体被打捞上岸
英勇牺牲
邵瑞,1991年5月出生于怀远,2012年12月入伍,2018年6月入党。这位年仅34岁的上尉军官,却有着令人敬佩的履历。大学时期,他怀揣着保家卫国的热血梦想,毅然选择参军入伍。此后,凭借自身不懈的努力,自考进入军校深造,不断提升自己,为国防事业奉献力量。
在艰苦的环境中,邵瑞干出了骄人成绩,先后两次荣立三等功,多次被评为“四有”优秀个人。
邵瑞的离去,让家人悲痛万分。他与妻子结婚还不到一年,两人本有着美好的未来规划,可如今却阴阳两隔。他的英勇事迹,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深深的敬意。在告别仪式上,许多战友从各地赶来,送他最后一程。他们身着军装,整齐列队,向这位曾经并肩作战的好战友致以最崇高的军礼。
邵瑞的堂姐发声悼念一起长大的弟弟: 我堂弟9月2日,在杭州休假时,遇到下暴雨,在下游听到群众呼救后,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救人,最终不幸牺牲。
9月3日,杭州市公安局临安分局确认其见义勇为行为。“堂弟是边防军,在海拔六千米的地方生活了13年,走到今天特别不容易。”其堂姐称弟弟“有一颗军魂”,刚刚结婚半年,至今都一直感觉他还在身边,从未离开。
邵瑞,一路走好!
来源: 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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