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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把手教你写《广告学简历》,(精选5篇)

更新日期:2025-12-07 23:13

手把手教你写《广告学简历》,(精选5篇)"/

写作核心提示:

这是一篇关于撰写广告学简历时应注意事项的文章:
"打造闪亮广告学简历:抓住眼球,赢得机会"
在竞争激烈的广告行业中,一份精心制作的简历往往是求职者敲开梦想公司大门的第一把钥匙。广告学作为一个创意与策略并重、既需要头脑风暴也需要执行力的领域,其简历的撰写更需格外用心。它不仅要清晰地展示你的技能和经验,更要体现你的创意思维和沟通能力。那么,撰写广告学简历时,究竟应该注意哪些关键事项呢?
"一、 突出与广告相关的核心技能和经验"
广告学的求职目标多样,可能是文案、策划、设计、客户服务、媒介购买等。你的简历首先要精准地匹配目标职位的要求。
"关键词匹配:" 仔细研究职位描述(Job Description),提取其中的关键词,如“创意写作”、“市场分析”、“品牌策略”、“社交媒体营销”、“视觉设计”、“提案能力”、“数据分析”等,并在简历中有意识地使用这些词汇。 "量化成果:" 经验部分要避免空泛的描述。尽可能用数字和具体事例来量化你的成就。例如,不要只写“参与过品牌推广活动”,而应写“为XX品牌策划并执行社交媒体推广活动,活动期间粉丝增长30%,互动率提升25%”。如果涉及预算,可以写“成功管理XX万元的媒介购买预算,达成XX%的投资回报率”。

简历为什么石沉大海:HR透露:三大部分,超过6秒就是浪费时间

HR扫一眼简历,平均只用6秒。

6秒里,她先找三样东西:岗位关键词、数字、一眼能看懂的“结果”。

找不到,就“下一位”。

2024年,78%的公司把第一关交给AI。

AI不审美,只认“匹配度”。

匹配度不到65%,真人HR根本看不到你。

所以,今年写简历,先写给机器人,再写给人类。

——怎么写给机器人?

把招聘JD复制下来,用高亮笔标出重复出现的名词,比如“用户留存”“Figma”“Python”。

把这些词原封不动写进简历,顺序别改、单复数别改。

AI像海关扫描仪,看到“暗号”才放行。

——怎么再写给人类?

用“电梯广告牌”逻辑:3行字、1个数字、1句反差。

例子:

“用1个按钮改动,把次日留存从34%拉到51%,当天为公司多挣200万。

数字给冲击力,反差给记忆点。

把广告牌放在简历最上方,独立成段,不要缩在“自我介绍”里。

格式模板直接抄:

| 唯一卖点 | 量化结果

“增长黑客 | 会写SQL的文案 | 曾把ROI 1:7做到1:23”

写完头部,马上接“工作成果”,不要写“工作职责”。

职责是岗位说明书,成果才是你。

用升级版的STAR-R,多出来的最后一个R是Reference(行业对标)。

句式固定:动词+方法+数字+对标。

“重构推荐算法(S),加入实时兴趣层(T),把点击率提高8.3pp(R),比字节同业务线高2.1pp(R)。

一行说完,不留废话。

2024年还有一条新线:视频简历。

不是让你拍微电影,而是1分钟“电梯Pitch”录屏。

开场3秒自报家门,中段30秒讲最硬的项目,收尾10秒说“我能为你们解决X问题”。

文件命名别用“video1.mov”,直接写“姓名-岗位-1min.mp4”,HR在手机上就能点。

技能栏别再写“熟练使用Office”。

今年流行“进度条”+“证据链”。

【Python数据分析 ■■■■■】

GitHub链接:github.com/xxx/retention

HR一看就懂,还能顺手点开。

证书放二维码,扫码跳转验证官网,省得造假嫌疑。

颜色别玩花,金融用深蓝,创意用橙红,饱和度过80%直接出局。

很多人担心“项目涉密写不了细节”。

用“脱敏三明治”:背景公开、方法抽象、结果保留数字。

“为某头部券商做风控模型,用LightGBM替代原规则,违约识别率提升19%,全年减少坏账5.4亿。

公司名隐去,方法模糊,数字真实,照样闪光。

最后,留一个“更新脚印”。

在简历底部加一行小字:“本简历版本号v2024.05,下一次更新06月。

HR知道你会迭代,好感度+10。

检查三遍:

1. 把简历另存为TXT,若乱码说明AI读不了,重做排版。

2. 手机打开,若能一眼看到数字,说明人类读得顺。

3. 让同伴30秒复述你的卖点,他说得出,你就赢了。

6秒通关,不是玄学,是算法+广告学+一点点人性。

把简历当成产品,用户是HR和AI。

用户只想快速知道“你能替我解决什么问题”。

答对了,门就打开,后面才是你的舞台。

江西女老板发现实习生神似亡夫,见到其父母后震惊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命运在我们生命里埋下的每一颗钉子,都不是为了将我们困在原地,而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撬开我们固执尘封的心门,让我们看到一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

我用了整整十年,才将对陈默的思念熬成了一碗温吞的白水,日常饮用,不再滚烫灼心。我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在我的广告公司无休止的会议和报表中,平淡无波地流淌下去,直到我退休,直到我老去。

可那个叫许嘉言的年轻人,像一颗毫无预兆的石子,猛地投进了我平静无波的心湖。他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花了十年砌起的高墙,顷刻间,裂开了一道无法弥合的缝。

第1章 夏日初见

南昌的七月,像个巨大的蒸笼,把整座城市都焖得湿热黏腻。写字楼里的中央空调不知疲倦地输送着冷气,隔绝了窗外白花花的日光和聒噪的蝉鸣。我刚结束一个冗长的视频会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人力资源的王经理敲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略显局促的年轻人。

“林总,这是新来的实习生,许嘉言,南昌大学广告学专业的应届生,简历您之前看过的。”

我抬起头,目光随意地扫过去,心里还在盘算着刚才会议里那个难缠的甲方。然而,就是这随意的一眼,我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在那个瞬间仿佛凝固了。

眼前的男孩,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棉质T恤和一条牛仔裤,干净得像一杯纯净水。他很高,身形清瘦,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单薄感。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脸。那双眼睛,不算很大,是内双,看人的时候眼神清澈而专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鼻梁高挺,嘴唇的弧度……当他因为紧张而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嘴唇时,那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猛地捅进了我记忆最深处的锁孔。

“林总好。”他开口了,声音清朗,带着一丝年轻人特有的青涩。

我的喉咙一阵发干,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食道,却无法浇灭心底那团轰然燃起的野火。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他递过来的简历,那上面贴着一张一寸的证件照。照片里的他,微微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和他紧张时抿嘴的动作一样,都带着一种该死的熟悉感。

陈默。这个我已经十年没有在口中念出的名字,此刻却在我的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十年前,我的丈夫陈默,也是在这样一个夏天,因为一场意外,永远地离开了我。他走的时候,不过二十八岁,和我一起创立这家广告公司刚刚两年。我见过他二十岁时的照片,就在我们家的老相册里,穿着大学的校服,倚在香樟树下,笑得一脸灿烂。眼前的许嘉言,和那张照片里的陈默,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甚至比照片更鲜活,更立体。

“林总?”王经理见我久久不语,只是盯着简历发呆,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声。

我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专业:“嗯,简历我看过了,专业很对口,在校期间的实践经历也……不错。”我的目光再次落到许嘉言身上,他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手指无措地蜷缩了一下。这个小动作,又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陈默当年在我面前第一次做策划案阐述时,也是这样,紧张时会不自觉地蜷缩手指。

“我们公司虽然不大,但对实习生的要求很高,希望你能尽快适应工作节奏,多看多学多问。”我说着公式化的场面话,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我会的,谢谢林总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的!”许嘉言的眼睛里闪着光,那是属于年轻人对未来的憧憬和热忱,真诚而热烈。

曾几何时,陈默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岚岚,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做出全南昌最好的广告公司。”

我挥了挥手,示意王经理带他去办入职手续。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瘫软在宽大的办公椅里。我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许嘉言那张脸,和陈默的脸交替重叠,渐渐地,竟再也分不清楚。

我是不是疯了?是因为太久没有好好休息,出现幻觉了吗?还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放下过?

十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已百炼成钢。陈默刚走的那两年,我几乎活不下去。公司濒临倒闭,银行催债,客户流失,婆婆孙秀莲整日以泪洗面,觉得是我克死了她的儿子。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白天在公司是无坚不摧的林总,晚上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才敢抱着陈默的遗像哭得撕心裂肺。后来,公司渐渐走上正轨,规模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忙,忙到没有时间去悲伤。我把对陈默的思念,连同我所有的软弱,都锁进了内心最深的角落,贴上了封条。

我以为那把锁,永远都不会再被打开。

可许嘉言的出现,就像一阵无法抵御的狂风,不由分说地吹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门。门后的十年光阴,夹杂着爱与痛的记忆,如海啸般将我吞没。

下午,我借着巡视工作的名义,路过了策划部。许嘉言的工位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正低着头,认真地翻阅着公司的过往案例,眉头微蹙,是在思考。那个专注的神情,那个皱眉的习惯……我几乎要忍不住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像从前对陈默那样,问他:“遇到什么难题了?”

我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尖锐的疼痛让我恢复了一丝理智。我转身快步走回办公室,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林岚,你清醒一点!他只是一个实习生,一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他不是陈默,陈默已经死了,死了十年了!你在期待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那本被我藏起来的老相册。我一页一页地翻着,看着照片里那个笑靥如花的自己,和那个眼神里永远盛满温柔的陈默。我们的大学时代,我们一起创业的艰辛,我们简单却幸福的婚礼……每一张照片,都是一把刀,凌迟着我的心。

我终于翻到了那张陈默大二时的照片,他穿着白衬衫,站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阳光正好,他笑得无忧无虑。我将照片拿出来,放在灯下,仔仔细细地看着。然后,我拿出手机,调出了下午无意中从公司监控里截下的一张许嘉言的侧脸图。

我将照片和手机并排放在一起。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像,实在是太像了。眉眼,鼻梁,嘴唇,甚至连耳朵的轮廓,都如出一辙。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许嘉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涉世未深的青涩,而陈默的眼神里,则永远有一份独属于我的温柔和笃定。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像,却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吗?

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我心底冒了出来。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了摇头,试图将它甩出脑海。不可能,这太离奇了。陈默是家里的独子,他父亲在他上大学时就去世了,母亲孙秀莲更是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他不可能有什么流落在外的兄弟。

一定是巧合,对,只是一个惊人的巧合。

我这样安慰自己,却无法平息内心的惊涛骇浪。我把相册收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我知道,我的生活,从见到许嘉言的那一刻起,已经回不去了。那个我用了十年时间才勉强维持住的平静,碎了。

第2章 暗流涌动

接下来的日子,我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割裂与煎熬之中。理智上,我不断告诫自己,许嘉言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我不应该对他有任何超越职场关系的关注。可情感上,我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他很努力,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憋着一股劲儿想要证明自己的年轻人。每天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别人不愿意做的杂活,他抢着干。策划部开会,他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拿着本子飞快地记着,偶尔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行业的好奇与向往。

我开始找各种“合情合理”的借口去接近他。比如,我会把一些难度不大的市场调研报告交给他来整理,然后以检查工作的名义,把他叫到我的办公室。

“这份报告的数据分类不够清晰,你看,这一块和这一块的内容其实可以合并。还有图表,用饼状图比柱状图更能直观地反映市场份额。”我指着屏幕上的文件,用尽可能专业的口吻说着,眼角的余光却在贪婪地描摹着他的侧脸。

他听得格外认真,不住地点头,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阳光透过我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连他额前柔软的碎发都看得一清二楚。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大学图书馆,陈默也是这样坐在我身边,蹙着眉听我给他讲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谢谢林总,我明白了,我马上回去改。”他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又是那个熟悉的笑容,像一束光,瞬间穿透了时间的壁垒,直直地照进我心里最幽暗的角落。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仓促地移开目光,端起咖啡杯掩饰自己的失态。“去吧,改好了再拿给我看。”

他离开后,我闻到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属于年轻人的皂角清香。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悬崖边上走钢丝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我的异常,很快就被公司里的“老人”们察觉了。他们都是跟着我从公司初创时期一路打拼过来的,对我和陈默的过去知之甚详。起初,他们只是在茶水间里窃窃私语。

“你们有没有觉得,林总最近对那个新来的实习生……特别上心?”

“何止是上心啊,简直是手把手地教。我跟了林总八年,就没见她对哪个新人这么有耐心过。”

“哎,你们不觉得那个叫许嘉言的,长得有点……眼熟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像……当年的陈总……”

这些闲言碎语像无孔不入的藤蔓,慢慢地在公司里蔓延开来。它们爬进我的耳朵里,像针一样扎着我。我开始变得敏感多疑,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揣测。我甚至不敢再正大光明地把许嘉言叫到办公室,只能在他提交的工作报告上,用红笔写下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见。

许嘉言似乎对此一无所知,他依旧勤勤恳恳地工作着。他或许只是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愿意提携新人的好老板,对我充满了感激和尊敬。他越是这样单纯,我内心的负罪感就越是深重。我觉得自己像个卑劣的小偷,在偷窃一个年轻人身上属于另一个人的影子。

就在我被这种复杂的情绪反复拉扯,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我的婆婆孙秀莲找来了公司。

她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名义上是看看我,实际上是来拿生活费。陈默走后,我主动承担起了赡养她的责任,每个月给她一笔足够她宽裕生活的钱。我们的关系很微妙,她一方面依赖我,一方面又对我心存芥蒂。她总觉得,如果不是我非要拉着陈默创业,让他那么辛苦劳累,他就不会在那次去见客户的路上出车祸。

“岚岚啊,最近公司还好吧?看你都瘦了,要多注意身体啊。”孙秀莲坐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语气里带着一贯的、客套的关心。她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角的皱纹和眉宇间的愁苦,泄露了她并不如意的生活状态。

“挺好的,妈。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您拿好。”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给她。

她接过信封,捏了捏厚度,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状似无意地聊起了家常:“前几天碰到你张阿姨了,她女儿又给她生了个外孙,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真好。哎,你说我们家陈默要是还在,我们的孙子,也该上小学了吧……”

她又来了。每次都用这种方式提醒我,我们这个家,因为陈默的离去而变得多么冷清。也提醒我,作为一个“未亡人”,我的存在是多么的尴尬。

我沉默地听着,没有接话。我知道,任何辩解和安慰在她面前都是苍白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许嘉言探进半个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林总,我把修改好的报告拿过来了,您现在有时间看吗?”

“放……放桌上吧。”我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许嘉言走了进来,将文件轻轻地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他自始至终低着头,没敢看沙发上的孙秀莲。可孙秀莲的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死死地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我看到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抓着沙发扶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他……他是谁?”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我故作镇定地,心脏却提到了嗓子眼。

许嘉言被这凝重的气氛吓到了,他小声说了句“林总那我先出去了”,便像逃一样地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能听到婆婆粗重的呼吸声。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转过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而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林岚,你……你是什么意思?”她一字一顿地问,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陈默才走了几年?你就在公司里找了这么个……这么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白脸?你对得起他吗?你对得起我们陈家吗?”

“妈,您胡说什么!他只是个实习生!”我急忙辩解,脸颊却因为心虚而阵阵发烫。

“实习生?有长得这么巧的实习生吗?我看你就是贼心不死!你是不是觉得陈默不在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一天,你就休想做对不起陈默的事!”她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浑身都在发抖。

“我没有!”我被她的话刺得遍体鳞伤,委屈和愤怒一起涌上心头,“妈,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为公司付出了多少,您看不到吗?在您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我看得很清楚!我只看到你看着那个男孩子的时候,眼睛里在放光!那眼神,和我儿子看你的时候一模一样!林岚啊林岚,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怎么能……怎么能找个替身来恶心我,恶心死去的陈默!”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我最脆弱的地方。“替身”两个字,将我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最丑陋的心思血淋淋地剖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您出去!”我指着门,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您现在就出去!”

孙秀莲大概也没想到我敢这么跟她说话,愣了一下,随即也哭喊起来:“好啊,林岚,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赶我走了!我儿子尸骨未寒,你就要把我这个老婆子扫地出门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最后抓起桌上的信封,狠狠地摔在地上,转身冲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她用力地摔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我瘫坐在椅子上,任由眼泪肆意地流淌。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一片凄美的橘红色。我知道,婆婆的这次爆发,只是一个开始。那个叫许嘉言的年轻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仅搅乱了我的心,也即将引爆我和婆婆之间埋藏了十年的、脆弱的和平。

第3章 记忆的锚点

和婆婆大吵一架后的那个周末,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哪儿也没去。房子很大,一百五十多平,是当年我和陈默一起贷款买的。可现在,它空旷得像一个巨大的回音壁,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叹息,都会被无限放大,然后反射回来,包裹住我,让我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我没开灯,任由傍晚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将客厅里的家具拖出长长的影子。我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二十五岁的陈默,他穿着学士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背景是大学里那片我们最爱去的香樟林。

婆婆那句“你怎么能找个替身来恶心我”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我是在找替身吗?我一遍遍地问自己。

记忆的潮水毫无预兆地将我淹没,把我带回了那个遥远的、充满了香樟树味道的九月。

那是我和陈默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是新生,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在南昌大学的校园里晕头转向地找宿舍楼。而他,是穿着志愿者红马甲的大二学长。他主动走过来,笑着问我:“同学,需要帮忙吗?”

阳光透过香樟树的叶子,在他脸上跳跃,他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晃眼。他很自然地接过我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帮我提着大包小包,领着我穿过人群。他的背影清瘦而挺拔,白色的T恤被汗水浸湿了一小块。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的胳C膊,心里像揣了一只小鹿,砰砰乱跳。

从那天起,我的眼睛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陈默是那种在人群中并不算最扎眼,但只要你注意到他,就再也无法移开目光的男孩。他成绩很好,是系里的学霸;篮球打得也不错,是院队的主力;性格温和,待人真诚,几乎从没跟人红过脸。最重要的是,他对我的好,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不动声色的温柔。

他会记得我不吃葱和香菜,每次在食堂打饭,都会细心地叮嘱阿姨;他知道我体寒,冬天总会提前帮我打好一壶热水送到宿舍楼下;我为了准备一个重要的设计比赛熬夜画图,他会默默地陪我在画室待到深夜,给我带热牛奶和面包。

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校园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我们恋爱的足迹。香樟林下的牵手,图书馆里的并肩夜读,坡上的第一次接吻……那是我生命中最无忧无虑、最纯粹快乐的四年。

毕业后,我们都留在了南昌。我在一家4A广告公司做设计,他进了一家国企做行政。工作稳定,收入尚可,在我们那个年纪,已经算是很不错的选择了。可陈默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创业梦。

“岚岚,”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我不喜欢国企里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我想做点自己的事,做我们都喜欢的广告。我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名为“野心”的光芒。我知道,他骨子里是个不甘平庸的人。于是,我辞掉了工作,拿出了我们所有的积蓄,又向家里借了一点,陪他一起创立了这家“启明广告”。

创业的头两年,是我们最苦,也是最幸福的日子。我们在市郊租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白天一起跑客户、做方案,晚上就睡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我们吃过无数顿泡面,为了省钱,挤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去见客户。有一次,一个大单子被竞争对手抢了,我们几个月的努力付之东E流。那天晚上,我抱着他哭,说:“陈默,我们是不是错了?我们回公司上班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等我哭够了,他才捧起我的脸,用指腹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认真地对我说:“岚岚,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的眼神那么坚定,那么有力量,瞬间抚平了我所有的不安和委屈。

后来,公司的情况真的慢慢好起来了。我们接到了第一个大客户,赚到了第一桶金,搬进了市中心的写字楼,员工也从最初的两个人变成了二十多个人。我们买了房,买了车,举行了一场简单而温馨的婚礼。婚礼上,他给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哽咽着说:“林岚,谢谢你,陪我吃了那么多苦。从今以后,换我来让你享福。”

我以为,苦尽甘来,我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我甚至开始计划着,等公司再稳定一点,我们就要一个孩子。

可命运,却跟我开了一个最残忍的玩笑。

那天,他去邻市见一个重要的客户。出发前,他还抱着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说:“老婆,等我回来,给你带你最爱吃的酱板鸭。”

那成了他对我的最后一句话。

高速公路上的一场连环追尾事故,带走了他年轻的生命。当我接到交警的电话,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只是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冰冷的身体。

那一刻,我的天,塌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葬礼,公司的烂摊子,银行的催款单,还有婆婆日复一日的哭闹和指责……我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麻木地处理着所有的事情。我不敢停下来,我怕一停下来,那种铺天盖ه地的悲伤就会将我彻底撕碎。

我记得陈默的父亲,我的公公,是在陈默上大学时因病去世的。我只在结婚时见过他一张黑白遗照,是个面容清瘦的男人。陈默很少提起他的父亲,只说他父亲年轻时是下乡的知青,在赣南的一个小县城待过好几年,后来才返城回了南昌。他说他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父子俩的关系不算亲近。

现在想来,我对陈默的家庭,其实了解得并不算多。他是个不愿意把负面情绪带给别人的人,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着。他有没有什么心事?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去?

比如……他有没有可能,真的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我心里滋生。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发冷。如果这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公公有过一段婚外情?意味着婆婆被欺骗了一辈子?意味着陈默……他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敢再想下去。这太荒唐了,也太可怕了。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南昌的夜景很美,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可这满城的繁华,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

陈默,如果你还在,你会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我该如何面对那个和你如此相像的年轻人?是该将他推开,眼不见为净,还是该……去探寻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我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在此之前,我只想守着我和陈默的回忆,守着我们的公司,孤独终老。可许嘉言的出现,像一个谜,一个钩子,勾起了我对过去的探究欲。我忽然发现,我对那个我爱了十年、也思念了十年的男人,或许并非完全了解。

我回到卧室,打开了陈默生前用的那个旧电脑。电脑的开机密码,还是我的生日。桌面背景,是我们结婚时的合照。我点开一个被他命名为“往事”的文件夹,里面大多是一些他老家的照片,还有一些他父亲年轻时的旧照。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其中有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张泛黄的集体照,背景像是一个农场的知青点。照片上的年轻人都穿着那个年代特有的朴素衣服,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我一眼就认出了年轻时的公公,他站在人群的边缘,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而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梳着麻花辫的清秀女孩,她正侧着头,含笑看着公公,眼神里充满了爱慕。

我的心,猛地一沉。

第4章 局外人的声音

周一回到公司,我感觉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有些诡异。同事们看到我,眼神都有些闪躲,窃窃私语声在我走近时便戛然而止。我知道,我和婆婆在办公室大吵一架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开了。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婆婆声嘶力竭的指责,和那张知青旧照里女孩含情脉脉的眼神。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闺蜜周晴的电话。

“林大老板,晚上有空赏光吃个饭吗?我发现了一家超赞的私房菜馆。”周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爽朗,像一道阳光,暂时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

周晴是我大学时的室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见证了我跟陈默从相识到相爱,也陪我走过了那段最黑暗的日子。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最了解我的人。

我们约在了赣江边的一家餐厅。夏夜的风带着江水的湿气,吹在脸上很舒服。周晴点了一瓶红酒,给我和她都倒上。

“说吧,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又出什么事了?”她晃了晃杯中的红酒,开门见山地问。

在她面前,我无需任何伪装。我将许嘉言的出现,他与陈默惊人的相似,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以及上周五和婆婆的那场大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晴晴,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我竟然会对一个刚出校门的实习生,产生这么复杂的情绪。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连我自己都快要分不清,我到底是在透过他看陈默的影子,还是……我真的对他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

周晴没有马上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心疼。等我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才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岚岚,你没有疯,你只是……太孤独了。”

一句话,瞬间击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掉了下来。

是啊,孤独。这两个字,精准地概括了我这十年的生活。白天,我是雷厉风行的林总,带领着几十号员工在商场上冲锋陷阵。可到了晚上,卸下所有盔甲,我只是一个失去爱人的普通女人。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像潮水一样,日复一日地将我淹没。

“十年了,岚岚。”周晴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量,“你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拒绝任何人靠近。你以为用工作麻痹自己,就能忘记过去。可你心里那道伤口,从来就没真正愈合过。许嘉言的出现,不过是把那块结了痂的伤疤,重新撕开,让你看到了里面还在流血的伤口而已。”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迷茫地看着她,“我现在一看到他,就心慌意乱。我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我甚至想把他辞退,让他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辞退他?然后呢?”周晴反问我,“然后你继续回到你那座孤岛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岚岚,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的出现,不是一场灾难,而是一个契机?”

“契机?”我不解地看着她。

“一个让你正视自己内心的契机,一个让你和过去真正和解的契机。”周晴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刚才说,你怀疑他可能和陈默有血缘关系。这个想法,虽然听起来很离奇,但你为什么不去验证一下呢?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被各种情绪折磨,不如想办法去弄清楚真相。”

周晴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是啊,我为什么不去弄清楚真相呢?我一直在害怕,害怕那个可能的真相会颠覆我所有的认知,会摧毁我对陈默那份完美无瑕的爱。可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状况,又何尝不是一种更残忍的折磨?

“可是……我该怎么去验证?”我有些无措,“我总不能直接跑去问许嘉言,‘你爸是不是跟我公公有过什么关系’吧?这太荒唐了。”

“当然不能这么直接。”周晴沉吟了片刻,说,“你可以从侧面了解一下他的家庭情况。比如,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聊聊他的家人,他的成长经历。或者,你不是有他入职时填的资料吗?上面应该有他家庭住址和父母的信息吧?”

我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员工的入职登记表上,都会填写家庭成员和紧急联系人的信息。

“还有,”周晴继续说道,“你婆婆那边,你也得想办法安抚一下。老人家受了刺激,情绪激动很正常。但你不能跟她硬碰硬。找个时间,买点东西,上门去跟她好好聊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陈默的妈妈,也是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爸妈之外,和陈默有最深联系的人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渐渐有了方向。和周晴的这次谈话,像一次心理疏导,把我心里积压了许久的郁结之气都疏散了出来。

“谢谢你,晴晴。”我由衷地对她说。

“傻瓜,跟我客气什么。”周晴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吧,天大的事,也得填饱肚子再说。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看着她温暖的笑脸,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是啊,我不是一个人。即使失去了爱情,我还有友情。

吃完饭,周晴开车送我回家。路上,她突然问我:“岚岚,你有没有想过……为自己活一次?”

我愣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证实许嘉言和陈默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长得像他的陌生人。那你……有没有可能,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去重新认识他,甚至……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摇头:“不可能!我这辈子,心里只装得下陈默一个人。”

周晴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调出了公司的人事档案系统。我找到了许嘉言的入职登记表,他的家庭住址、父母的姓名和联系方式,都清清楚楚地列在上面。

他的父亲叫许建国,母亲叫张桂芬。两个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家庭住址在南昌市的一个老旧小区,离我们公司不算远。

我盯着“张桂芬”这个名字,看了很久。那个在知青旧照里,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公公的女孩,会是她吗?

一种强烈的、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冲动,在我心底疯狂地滋长。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我按照人事档案上的地址,开车去了许嘉言家所在的那个小区。

那是一个典型的九十年代的老小区,楼房的外墙已经斑驳,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没有上去。我不知道自己上去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我只是想来看看,他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我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许嘉言。他提着一个菜篮子,正从小区门口的菜市场走出来。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脚上趿着一双人字拖,完全没有在公司时的那种拘谨,浑身散发着一种属于家的、松弛的气息。

他没有看到我。他一边走,一边跟路过的邻居打着招呼,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单元楼的门口。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不属于“陈默影子”的许嘉言。他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喜怒哀乐。他是一个鲜活的、独立的生命体。

周晴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有没有可能,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去重新认识他?”

我坐在车里,发动了引擎,却没有立刻离开。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婆婆孙秀莲的电话。

“妈,是我,林岚。您……晚上有空吗?我想过去看看您,陪您吃顿饭。”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见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第5章 矛盾的激化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水果,站在了婆婆家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我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孙秀莲,她看到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然后就转身走进了屋里。

我换了鞋,跟着她走进去。房子还是老样子,家具都有些年头了,但收拾得很干净。客厅的墙上,最显眼的位置,挂着陈默的黑白遗照。照片里的他,依旧是那样温和地笑着,仿佛从未离开。

我将东西放在茶几上,有些局促地开口:“妈,那天在公司……是我不对,我不该跟您顶嘴,您别往心里去。”

孙秀莲在沙发上坐下,没有看我,只是盯着电视里播放的家庭伦理剧,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我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你现在是大老板,我说的话,你哪里还听得进去。”

我知道,她心里的气还没消。我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在她身边坐下。“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也是心疼陈默。那个实习生……他跟陈默长得像,确实是个巧合。我向您保证,我对他绝对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我心里只有陈默,这辈子都不会变。”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她。她终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圈有些发红。“岚岚,妈不是不相信你。妈是怕……怕你被人骗了。那个男孩子,年纪轻轻的,长得又那么像陈默,谁知道他是不是别有用心,故意接近你,图你的钱?”

我心里一沉。原来在她眼里,许嘉言竟是这样的人。也是,站在她的角度,一个和她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穷小子,突然出现在我这个“有钱的寡妇”身边,确实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妈,您想多了。他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家境很普通,人也很单纯。是我……是我看到他那张脸,总会想起陈默,所以才对他多关照了一些。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的。”我耐心地解释着。

那天晚上,我陪着婆婆聊了很久,说了很多软话,她紧绷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了一些。临走时,她拉着我的手,叹了口气说:“岚岚啊,妈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你要是真的觉得一个人太苦了,想找个伴,妈也不拦着你。只要对方人品好,对你好,就行了。只是……别找个跟陈默长得像的,妈这心里……受不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我以为,和婆婆的和解,会让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可我没想到,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事情的导火索,源于公司的一个重要项目。那是一个为本地知名旅游景区做的推广方案,我们公司跟进了很久,甲方要求非常苛刻。负责这个项目的团队连续加了一个多星期的班,压力巨大。许嘉言作为实习生,也被安排进项目组,负责一些资料整理和辅助性的工作。

在最后一次提交方案的前一天晚上,意外发生了。由于项目组的一个老员工操作失误,导致最终版的PPT文件部分内容被覆盖,而备份文件又恰好是前一天的版本。这意味着,团队里最重要的几页核心创意,一夜之间全没了。

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离第二天早上九点给甲方提案,只剩下不到十个小时。整个项目组都炸了锅,负责的员工急得快要哭出来。重新做,时间根本来不及。

我接到电话赶到公司时,办公室里一片愁云惨雾。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许嘉言,突然站了出来。“林总,我……我电脑里好像有备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习惯把每天的工作进度都在自己电脑里存一份,以防万一。昨天晚上大家讨论最终方案的时候,我……我也顺手保存了。不知道是不是最新的版本。”

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番操作后,一个完整的PPT文件出现在了屏幕上。正是大家苦苦寻找的最终版!

办公室里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欢呼。那个犯了错的员工,更是激动地抱着许嘉言,一个劲儿地说谢谢。

我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许嘉言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许和感激。这个年轻人,不仅努力,还很细心,是个可造之材。

为了奖励他,也为了安抚整个项目组,我当场宣布,给项目组所有成员发一笔奖金,并且第二天提案结束后,我请大家去吃海鲜大餐。

第二天,提案非常成功,甲方对我们的方案赞不绝口,当场就签了合同。庆功宴上,气氛热烈。大家都把许嘉言当成了这次项目的“大功臣”,轮流向他敬酒。他毕竟年轻,没经过这种场面,几杯酒下肚,脸就红了,说话也有些大舌头。

我看着他那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酒杯,对大家说:“好了好了,许嘉言还是个学生,大家就别灌他了。今天他立了大功,这杯酒,我替他喝。”

说完,我仰头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我的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都知道,我平时极少喝酒,更别提是替一个实习生挡酒了。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大家看我的眼神,又开始充满了那种熟悉的、探究的意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又失态了。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这件事,很快就又在公司里传开了。这一次,版本的杀伤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

“听说了吗?林总在庆功宴上,公开替那个许嘉言挡酒呢!”

“何止啊,我还听说,这次项目能成,全靠那个许嘉言。林总一高兴,直接给他发了最大一个红包。”

“我看啊,这哪是实习生,简直就是未来的老板夫啊!”

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不仅在公司内部,甚至传到了圈子里的其他公司。我能感觉到,我的权威和声誉,正在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而将这场矛盾彻底推向顶点的,依然是我的婆婆孙秀莲。

不知道是谁,把庆功宴上我替许嘉言挡酒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她。她直接杀到了公司,而且是挑在中午员工都在的午休时间。

她没有进我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冲进了开放办公区,一把抓住了正准备去吃饭的许嘉言的胳膊。

“你就是许嘉言?”她厉声问道,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许嘉言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懵了,愣愣地点了点头。

“我警告你,你离我们家林岚远一点!”孙秀莲的声音尖利而响亮,足以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长了一张跟我儿子一模一样的脸,就想来骗财骗色吗?你做梦!我们陈家虽然没人了,但我这个老婆子还在!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得逞!”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许嘉言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哪里经过这种当众被人指着鼻子羞辱的场面。他想挣脱,却被孙秀莲死死地抓着。

我听到动静从办公室里冲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混乱的景象。

“妈!您在干什么!快放开他!”我冲过去,用力地想把婆婆的手拉开。

“我不放!”孙秀莲像是疯了一样,死死地拽着许嘉言,“林岚,你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你跟这个小白脸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我就死在这里!”

“您简直是不可理喻!”我气得浑身发抖。

许嘉言的眼圈红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屈辱和不解。他用力地甩开了孙秀莲的手,对我低吼道:“林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受伤的眼神,看着周围同事们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婆婆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的家庭,我的事业,我苦心经营了十年的体面,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第6章 意外的探访

那场闹剧,最终以许嘉言摔门而出,婆婆被我强行拉进办公室,公司员工们假装没事人一样鸟兽散去而收场。

办公室里,孙秀莲还在哭哭啼啼地数落我,说我被迷了心窍,对不起死去的陈默。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绝望。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困在蛛网中央的猎物,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这张由思念、流言和亲情交织而成的大网。

我让司机把婆婆送回了家,自己则在办公室里枯坐到深夜。许嘉言下午就请了假,手机也关机了。我给他发了条微信,说:“今天的事情,很抱歉。你不要往心里去,安心休息两天。”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接下来的两天,许嘉言没有来公司。我心里很不安,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年轻人,经历了那样的当众羞辱,会不会一气之下就辞职了?甚至,会不会因此对这个行业都感到失望?

我越想越觉得愧疚。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因我而起。是我没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没能处理好和婆婆的关系,才把一个无辜的年轻人卷了进来。

到了第三天,许嘉言依然没来。我终于坐不住了,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林总。”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充满了疲惫。

“许嘉言,你……还好吗?身体不舒服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林总……我妈……我妈住院了。”

我心里一惊,连忙问:“怎么回事?严重吗?在哪家医院?”

他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原来,那天他从公司跑出去后,心情极度郁闷,回到家也没跟父母说。他母亲张桂芬本来就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见他脸色不好,追问之下,他才把在公司受辱的事情说了出来。张桂芬一听,气得当场就犯了病,被紧急送到了医院,诊断是突发性心肌梗塞,需要立刻做心脏搭桥手术。

“医生说……手术费要十几万。”许嘉言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我们家……我们家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才五万多块。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着他在电话那头压抑的哭声,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十几万的手术费,对于一个刚毕业、家境普通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而他母亲的病,又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不是婆婆去公司大闹一场,张桂芬或许就不会受到那么大的刺激。

“你别急。”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现在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林总,这怎么行……这事跟您没关系,我不能……”

“别说了。”我打断了他,“你把地址发给我。救人要紧。”

挂了电话,我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让财务给我准备了二十万现金,然后开车直奔许嘉言告诉我的那家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我的心情异常复杂。我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对许嘉言的愧疚,还是出于一种更深层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我只知道,我不能对他和他家庭的困境坐视不理。

同时,我的心里也隐隐有一丝期待,或者说是紧张。我就要去见他的父母了。那个可能解开我心中所有谜团的女人,张桂芬。她会是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吗?见到我,她又会是什么反应?

我甚至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种见面的场景。

到了医院,我在心内科的重症监护室门口找到了许嘉言。他双眼通红,神情憔悴,几天不见,像是瘦了一大圈。看到我,他愣住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我把装着现金的袋子递给他,轻声说:“先去把手术费交了,别耽误了阿姨的治疗。”

他看着那个沉甸甸的袋子,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林总……我……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母亲怎么样了?”

“还在观察,医生说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手术必须尽快做。”

我陪着他在ICU门口等了一会儿,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张桂芬。她戴着氧气面罩,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虚弱。她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因为生病,面容憔悴,已经看不出年轻时的模样。

我的心,莫名地有些失望。她和我脑海中那个梳着麻花辫的清秀女孩,似乎完全对不上号。或许,一切真的只是我想多了。

许嘉言去办住院和手术手续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朴素的工装,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刻满了风霜。他看到我,有些疑惑地问:“请问,您是?”

“叔叔您好,我是许嘉言的领导。”我站起来,礼貌地。

“哦哦,您就是林总啊!”他立刻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真是太谢谢您了!嘉言都跟我说了,要不是您,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他就是许嘉言的父亲,许建国。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我看着他的脸,努力想从上面找出一点和我公公相似的痕迹,但什么也没找到。

我的心里,那最后一丝幻想,似乎也破灭了。

也许,这世上真的有毫无缘由的相像。许嘉言和陈默,只是一个惊人的巧合。而我,因为自己无法释怀的思念,臆想出了一个荒唐的故事,还差点毁掉一个年轻人的前程,刺激一个无辜的妇人重病入院。

想到这里,我内心的愧疚感达到了顶点。

“叔叔,您别这么说。许嘉言是个很优秀的员工,帮助他是应该的。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就当是我借给你们的,以后等你们条件好了再慢慢还。”我诚恳地对他说。

许建国一个劲儿地道谢,眼眶都红了。

我一直待到张桂芬被推出ICU,转到普通病房,情况彻底稳定下来,才准备离开。许嘉言坚持要送我到楼下。

在医院的停车场,他郑重地对我鞠了一躬。“林总,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等我妈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尽快把钱还给您。”

“我说了,钱不急。”我看着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长得真像妈。”

我说的是一句客套话,因为我实在看不出他和病床上那个憔悴的妇人有什么相像之处。

可许嘉言听了,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吗?可我们家亲戚都说,我长得不像我妈,也不像我爸。他们总开玩笑说,我是不是我爸妈从外面捡来的。”

他的话,像一颗小石子,在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里,又激起了一圈涟漪。

第7章 震惊的真相

张桂芬的手术安排在两天后。手术当天,我处理完公司紧急的事务,还是放心不下,又开车去了医院。

我到的时候,手术已经开始了。许建国和许嘉言父子俩,正焦急地守在手术室门口。看到我来,他们都很意外,又很感动。

“林总,您怎么又来了?公司那么忙,我们这儿没事的。”许建国搓着手,局促不安地说。

“来看看阿姨。手术怎么样了?”我问。

“刚进去没多久,医生说很顺利的话,大概要四五个小时。”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我们三个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压抑。我能感觉到许嘉言父子俩的坐立不安,为了缓和气氛,我主动找了个话题。

“叔叔,您和阿姨是哪里人啊?听嘉言的口音,不完全是南昌本地的。”

许建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我们老家是赣南的,一个叫宁都的小县城。年轻的时候,响应号召,在那边的农场干过几年。后来返城,才到的南昌。”

赣南,宁都,农场。这几个关键词,像电流一样瞬间击中了我。我清楚地记得,陈默说过,他的父亲,当年下乡的地方,就是赣南!

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血液仿佛都在往头上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量平淡的语气继续问道:“那您和阿姨是在农场认识的?”

“是啊。”许建国提起往事,脸上露出一丝缅怀的神色,“那时候我们都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一起劳动,一起生活,感情都很好。她那时候,可是我们农场场部的一枝花呢,好多小伙子追她。”他说着,憨厚地笑了。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一个呼之欲出的猜测让我几乎要窒息。我盯着许建国,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叔叔,那您……认不认识一个叫……陈建军的人?”

陈建军,是我公公的名字。

许建国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惊愕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他……是我的公公。”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什么?!”许建国“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旁边的许嘉言也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你是建军的……儿媳妇?”许建国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出什么证据。

我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许建国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走出来,说:“张桂芬的家属,病人手术很顺利,已经转去监护室了,你们可以先去看看。”

这个消息暂时中断了我们之间诡异的对峙。许建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朝着监护室的方向走去,脚步有些虚浮。

我和许嘉言跟在后面。许嘉言终于忍不住问我:“林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认识我爸说的那个……陈建军?”

我不知道该如何他。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那个最荒唐、最不敢想的猜测,此刻正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们来到监护室的探视窗前。张桂芬已经醒了,虽然还很虚弱,但精神看起来不错。她看到我们,努力地想挤出一个微笑。

许建国趴在玻璃上,看着自己的妻子,眼圈红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转过身,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去旁边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他点了一根烟,手抖得厉害,点了好几次才点着。他猛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烟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林总,不,应该叫……侄媳妇。”他苦笑了一下,“既然你都知道了,有些事,我也就不瞒你了。没错,我认识陈建军。我们当年,是同一个农场的知青,还是睡上下铺的兄弟。”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公公他……是个好人。就是性子闷,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许建国陷入了回忆,“当年在农场,他和你……和你岳母,也就是桂芬,他们俩……好过。”

尽管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当这句话从许建国口中说出来时,我的大脑还是“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建军有文化,会写诗,桂芬就是被他的才华吸引了。可那个年代,成分很重要。桂芬家里成分不好,而建军家里……是干部家庭。他的父母,也就是你公公婆婆,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还用返城的名额来逼他。最后……建军他妥协了。他一个人回了南昌,跟桂芬断了联系,没过多久就娶了你婆婆。”

“那……那阿姨她……”我的声音干涩。

“建军走的时候,桂芬已经……已经有了身孕。”许建国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不敢说,怕影响建军的前途。等她发现的时候,月份已经大了,那个年代,太危险。我……我一直暗恋她。看她一个女孩子家,无依无靠,还要被人指指点点,我心疼。所以……我就跟她说,我娶她,孩子生下来,就当是我的。”

我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我扶住了身后的墙壁,才没有倒下去。

真相,竟然是这样。

陈默和许嘉言,他们不是长得像。他们……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怪不得,怪不得那种相似是如此深入骨髓,连细微的习惯都如出一辙。这不是巧合,这是血缘,是这世界上最无法解释的羁绊。

“那……陈默他……知道这件事吗?”我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许建国摇了摇头。“我们从来没跟嘉言提过这件事。建军……他应该也不知道。他回城后,我们就彻底断了联系。直到几年前,我才从老乡那里听说,他很早就……病逝了。”他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我跟桂芬,守着这个秘密,守了几十年。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用这种方式,让你们遇上了。”

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的脑海里,闪过陈默的脸,闪过婆婆孙秀莲的脸,闪过许嘉言那张年轻而无辜的脸。

一个被隐瞒了几十年的秘密,一段被时代洪流冲散的爱情,造就了两个家庭截然不同的命运。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许嘉言,我的心会那么痛。那不是移情,也不是幻觉。那是我的身体,我的潜意识,在替我死去的丈夫,辨认出他流落在外的、唯一的亲人。

我看着不远处,还在探视窗前眼巴巴地望着母亲的许嘉言。那个我一直以为是“替身”的年轻人,原来,是陈默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道血脉。

而我,差一点就亲手将他推开了。

第8章 无声的和解

知道真相后的那几天,我像是活在一场巨大的梦境里,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我机械地处理着公司的事,开会,签文件,见客户,但我的灵魂仿佛飘在半空中,冷眼旁观着这个叫林岚的女人在扮演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我没有把真相告诉任何人。

我不能告诉许嘉言。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有爱他的养父,有他需要守护的母亲。这个真相,对他来说太过沉重,只会摧毁他二十多年来建立的家庭认知,让他陷入痛苦和迷茫。许建国爱了他二十年,这份恩情,比血缘更重。

我更不能告诉婆婆孙秀莲。她已经年过七旬,陈默的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如果让她知道,她爱了一辈子、敬了一辈子的丈夫,曾经有过那样一段过去,甚至还有一个私生子,这个打击足以将她彻底击垮。她对陈默的爱,对这个家的信仰,都会在瞬间崩塌。我不能那么残忍。

所以,这个秘密,只能由我一个人来背负。就像当年我一个人背负起即将倒闭的公司一样。这仿佛成了我的宿命。

张桂芬出院那天,我去接了她。许建国和许嘉言想把那二十万还给我,我拒绝了。

“叔叔,这钱,您不用还了。”我看着许建国,语气平静而坚定,“就当是……就当是我替陈默,替我公公,为他当年犯下的错,做出的一点补偿吧。”

许建国浑身一震,看着我,嘴唇翕动了半天,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眶红了。

我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回了那个老旧的小区。临走时,张桂芬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粗糙,但很温暖。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愧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她什么也没说,但我们都懂。

“林总,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姐姐。”许嘉言站在车边,郑重地对我说。他已经知道了我和他父亲的谈话,知道了我和他家那段尘封的渊源,但他还不知道最核心的那个秘密。在他眼里,我只是父亲故人之子的遗孀,一个值得尊敬和报答的恩人。

我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像一个真正的姐姐那样。“好好照顾你爸妈,公司那边,等身体好利索了再回来上班。”

回到公司,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许嘉言从实习生转正,并且给他提了薪。我没有向任何人解释原因,但在公司里,再也没有人敢对这件事说三道四。那场在办公室的闹剧,反而像一场奇异的“正名”,所有人都默认了许嘉言在我这里的“特殊地位”。他们或许猜不透其中的缘由,但他们明白,这个年轻人,我保定了。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我依然会不自觉地关注许嘉言,但我的心态完全不同了。我不再把他当成陈默的影子,不再有那种纠结和负罪感。我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亲人,一个需要我照顾和引导的晚辈。他是陈默生命的延续,看到他朝气蓬勃地工作和生活,我仿佛也看到了陈默未曾走完的另一段人生。

我会把一些重要的项目交给他,在他遇到困难时,耐心地指导他。我看着他从一个青涩的学生,迅速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策划人。他身上有和陈默一样的聪慧和韧劲,这让我感到无比欣慰。

我和婆婆孙秀莲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去看她的次数更多了,每次都陪她聊很久的天。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的话题刻意回避或敷衍。我会主动跟她聊起陈默小时候的趣事,听她絮絮叨叨地讲那些我从未听过的过去。

有一次,她又提起了许嘉言。“那个孩子……最近没在公司给你添麻烦吧?”她问得有些不自然。

“没有,妈。他现在工作很努力,是个好孩子。”我一边给她削着苹果,一边平静地。

她沉默了片刻,说:“那就好。那天……是妈太冲动了,你别怪妈。”

“我没怪您。”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我知道,您是太想陈默了。”

她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眼泪却掉了下来。

那一刻,我看着她苍老的侧脸,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释然。我们都失去了生命中最爱的人,我们用不同的方式,守护着对他的记忆。我们之间那道因为丧子之痛而产生的隔阂,似乎在这一刻,被一种更深沉的、名为“和解”的情感悄悄填平了。

秋天的时候,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将公司30%的股份,转到了许嘉言的名下,并且将他提拔为策划部的副总监。这个决定在公司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我力排众议。

我把许嘉言叫到办公室,把股权转让协议推到他面前。他看到后,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林总!这……这绝对不行!我不能要!”他把协议推了回来,脸涨得通红。

“这不是给你的。”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替你哥哥,给你的。”

许嘉言愣住了,他震惊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哥……哥哥?”

我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那张陈默大学时的照片,和他入职时拍的证件照并排放在一起。我指着照片里的陈默,轻声说:“他叫陈默,是我的丈夫。许嘉言,他才是你真正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终究还是决定告诉他一部分真相。因为这份股份,他必须知道来历。我没有说出关于他母亲和公公的那段往事,我只是告诉他,他的父亲,和我的公公,是同一个人。

许嘉言呆呆地看着那两张照片,看着那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巨大的信息量让他无法思考,他只是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再多说,我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消化。

那天他离开我办公室的时候,失魂落魄。但我知道,他会接受的。因为血缘,是这世上最奇妙的联结。

故事的最后,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周末,我带着许嘉言,一起去了陈默的墓地。

我把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擦了擦照片上陈默的脸。许嘉言站在我身后,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他走上前,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他用一种很轻,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叫了一声:

“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我们身上。我转过头,看到许嘉言的脸上,泪流满面。而我,也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秘密依然是秘密,伤痛也并未完全消失。但我们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与过去达成了和解。

陈默,你看,你不是一个人了。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而我,也会带着你留下的这份责任和牵挂,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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