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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12-08 04:41

写作核心提示:
写一篇关于去食堂吃饭的日记作文,可以注意以下几个方面,让你的作文更生动、具体和有内容:
"一、 写作前思考 (Pre-writing Considerations):"
1. "明确中心思想:" 你想通过这篇日记表达什么?是记录一天中的日常?是对食堂饭菜的满意或不满?是和朋友聚餐的欢乐时光?是观察到的某个有趣细节?还是对生活节奏的一种感受?确定中心有助于你组织内容。 2. "选择切入点:" 食堂是一个场景,里面的人和事很多。你可以侧重于: "食物本身:" 你吃了什么?味道如何?有什么特别之处? "用餐过程:" 你是怎么排队、找座的?和谁一起吃?氛围如何? "人物观察:" 你观察到了食堂里的哪些人?他们的状态是怎样的?(比如忙碌的打饭阿姨、匆忙的同学、聊天的朋友) "个人感受:" 你当时的心情如何?是放松、匆忙、享受、还是有点烦躁? "环境描写:" 食堂的环境怎么样?是喧闹还是安静?有什么特别的装饰或气味?
"二、 主体内容写作 (Body Content):"
1. "开头 (Introduction):" 点明时间、地点、人物(如果需要)和事件。 可以用一两句描绘当时的心情或环境氛围来吸引读者。
“李阿姨,今天手别抖,千万别抖,我这一下午都是高数,脑子都快烧干了,就指望您这勺红烧肉续命了。”
我端着不锈钢餐盘,脸上堆着笑,半开玩笑地冲着窗口里的李阿姨喊。
她抬起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也笑了,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
“知道了,就你话多。”
她说着,拿起大铁勺,伸进那盆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里,满满当当地舀起一勺。
我的眼睛跟着那勺子,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来了,关键时刻来了。
只见李阿姨的手腕,在从盆里到我餐盘这短短的距离上,开始了一套极其复杂的微操。
一个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倾斜,一块肉掉了回去。
紧接着,一个幅度稍大的颠簸,又一块,也掉了回去。
最后,在勺子即将抵达我餐盘上空时,一个完美的、教科书级别的“帕金森式”抖动,颤三颤,抖三抖。
最后落在我米饭上的,是三块孤零零的肉,带着几片作为点缀的土豆。
我脸上的笑僵住了。
旁边的胖子,我的室友,用胳膊肘捅了捅我,憋着笑说:“续上了吗?我看这命悬一线啊。”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李阿姨。
她好像没事人一样,低着头,继续给下一个人打菜。她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迟缓,但那手腕,稳如泰山,给后面那个女生打的番茄炒蛋,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我端着餐盘,默默地走到旁边的座位上。
胖子跟过来,一屁股坐下,看着我盘子里那几块可怜的肉,说:“行了,林峰,我都跟你说八百遍了,别跟李阿姨较劲。她这手,是装了雷达的,专抖男生,尤其是看起来能吃肉的男生。”
我用筷子戳着米饭,心里不是滋味。
“这不是较劲的事。咱们交的钱是一样的,凭什么我这勺就得缩水?这叫不公平。”
“嗨,一顿饭而已,计较那么多干嘛。来,哥们儿分你一块排骨。”胖子把他盘子里的糖醋排骨夹了一块给我。
我看着那块排骨,心里更堵了。
我叫林峰,那年我大二,学会计的。
可能是专业病,我对数字和“公平”这两个词,有种近乎偏执的敏感。
每一笔账都要算平,每一份付出都该有对应的回报。
在我眼里,食堂的饭菜,就是一笔最直接的交易。我付了八块钱,就应该得到价值八块钱的红烧肉,不多不少。
而李阿姨的勺子,就是这笔交易里最大的变量和不确定因素。
我们学校有两个食堂,李阿姨在二食堂的红烧菜窗口。
她大概五十岁上下的样子,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大多数时候是平静的,甚至有点漠然。
但她的手,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展现出惊人的“活力”。
久而久之,“李阿姨的勺”成了我们这一届男生里一个心照不宣的梗。
大家甚至总结出了一套规律。
比如,你长得越壮实,她抖得越厉害。
你前面要是排了个瘦小的女生,那你这顿基本就告别大块肉了,因为她会把“匀”出来的量,都补给你前面的人。
你要是敢在打饭的时候催她,或者多说一句“阿姨多给点”,那完了,你将有幸欣赏到一套“勺尖上的舞蹈”,最后得到的,可能是“红烧土豆盖饭,赠肉丁”。
我就是那个不信邪的。
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
我尝试过各种方法。
我试过用特别诚恳的眼神看着她,试图用情感感化她。
结果,她眼皮都不抬,手腕一抖,精准依旧。
我试过排在一个看起来特别能吃的哥们儿后面,心想总不能连续两个人都是“最低保”吧?
结果,她给那哥们儿抖完,到我这儿,像是为了维持能量守恒,抖得更厉害了。
我甚至拉着我当时的女朋友苏晴一起去。
苏晴人长得漂亮,嘴也甜。
“阿姨好,我男朋友最近学习辛苦,您多给点肉补补。”苏晴笑得跟花儿一样。
李阿姨从口罩上方看了苏晴一眼,又看了看我,居然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阵狂喜。
然后,她舀了一大勺,在我期待的目光中,象征性地、极其轻微地抖了一下。
那一下,温柔得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盘子里的肉,史无前例地达到了五块。
我激动地差点当场叫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跟苏晴说:“你看,还是美人计管用。”
苏晴却白了我一眼:“林峰,你至于吗?为了两块肉,天天跟个阿姨置气。”
“这不是置气,这是原则问题。”我很认真地说。
“什么原则啊?阿姨可能就是想节约一点,学校食堂不都这样吗?她一个窗口,每天打几百上千份饭,稍微省一点,一个月下来不是个小数目。她也不容易。”
“她不容易,我就容易了?我一个月生活费就那么多,每一分钱都得算着花。”我有点不服气。
苏-晴没再跟我争,只是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的情况。
我爸妈是小县城的普通工人,供我上大学已经很吃力了。
我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他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所以我对每一笔开销都很在意。
我会在超市关门前去买打折的水果,会把用过的草稿纸翻过来再用一遍,会精确计算一卡通里每一分钱的用途。
在同学眼里,我可能有点“抠”。
但对我来说,这是我维持收支平衡的唯一方式。
所以,李阿姨那轻轻一抖,抖掉的不仅是两块肉,更是我心里那杆名为“公平”的秤。
我觉得我的生活被克扣了。
这种感觉,在我发现一个秘密后,变得更加强烈。
那天下午没课,我跟胖子他们去打篮球。
打完球,一身臭汗,路过二食堂后门,准备抄近路回宿舍。
食堂后门一般是运送食材和泔水的,平时很少有学生走。
我刚拐过去,就看见李阿姨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从后门出来。
她换下了工作服,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旧外套,步履有些蹒跚。
我下意识地拉着胖子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干嘛呢?跟做贼似的。”胖子莫名其妙。
“嘘,你看。”我指了指。
李阿姨走到一个垃圾桶旁边,左右看了看,然后迅速地从那个黑色塑料袋里,掏出几个白色的打包盒。
她打开打包盒,里面装的,赫然是中午窗口卖剩下的红烧肉、糖醋排骨,还有一些其他的菜。
她把这些菜,小心翼翼地装进自己带来的一个旧饭盒里,装得满满当登。
然后把空的一次性饭盒捏扁,塞进垃圾桶深处,提着那个沉甸甸的旧饭盒,匆匆离开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我和胖子从树后走出来,面面相觑。
胖子咂了咂嘴:“我说呢,她抖掉的肉去哪儿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愤怒?好像有。我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她克扣我们的饭菜,就是为了中饱私囊。
但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她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见的样子,又让我觉得有些心酸。
回到宿舍,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胖子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看完就忘了,转头就跟别人联机打游戏去了。
我却怎么也忘不掉。
我开始在网上查学校的规章制度,关于食堂员工管理的部分。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禁止将食堂饭菜私自带出。
我把那条规定看了好几遍。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林峰,你有证据了。你可以去举报,去维护你的“公平”了。
另一个声音却在犹豫:可她看起来,也不像个坏人。万一她有什么难处呢?
那段时间,我每次去打饭,眼神都变得很复杂。
我观察她,她似乎毫无察觉,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依旧是那只“精准”的手。
只是我再也没让她给我打过红烧肉。
我宁愿去吃旁边的麻辣烫,或者干脆就打两个素菜。
我像是在跟她,也跟自己赌气。
苏晴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你最近怎么了?好像有心事。”我们在学校的小花园散步,她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把那天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她。
我以为她会跟我一样,觉得李阿姨做得不对。
没想到苏晴听完,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说:“林峰,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占小便宜呗。”我脱口而出。
“如果她家里真的很困难呢?”苏晴看着我,“你想过把这件事捅出去的后果吗?”
“她可能会被开除,丢掉工作。一份工作对她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可能意味着全部。”
我愣住了。
我只想着我的“公平”,却没想过我的“公平”可能会毁掉一个人的生活。
“那……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她继续克扣我们的饭菜?”我有些迷茫。
“我不知道。”苏-晴摇了摇头,“但我知道,在我们不了解全部真相之前,轻易地去审判一个人,是不对的。”
苏晴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那颗被“原则”烧得发热的头上。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家庭,不知道她为什么需要那些剩菜。
我只知道,她抖掉了我的肉。
这个认知,让我第一次对自己所谓的“公平”产生了怀疑。
可事情的发展,却被另一只手,推向了我从未预想过的方向。
学校要举办“校园美食节”,每个食堂都要推出几个代表菜品,让全校学生投票,评选出“我最喜爱的食堂菜”。
二食堂的红烧肉,毫无悬念地高票入选。
为了宣传,学校的记者团还特地去采访,拍了宣传照。
几天后,学校的宣传栏和校园网首页,都挂上了二食堂窗口的照片。
照片上,李阿姨穿着崭新的工作服,戴着高高的厨师帽,站在窗口后面,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有些拘谨的微笑。
她手里,还端着一盆色泽诱人的红烧肉。
照片下面配的文字是:“二食堂金牌菜品——红烧肉,掌勺人李秀梅阿姨,以其精湛的厨艺和热情的服务,深受同学们喜爱。”
李秀梅。
我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
可“热情服务”这四个字,在我看来,充满了讽刺。
这张照片,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积压已久的“民怨”。
校园论坛的BBS上,一个帖子被顶得很高。
标题是:《论二食堂李阿姨的热情服务——抖动的艺术》。
楼主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详细描述了李阿姨打菜时那出神入化的“抖勺功”,还把官网那张宣传照P成了各种表情包。
下面跟帖的,全是感同身受的同学们。
“楼主真相了!每次看到李阿姨的勺子,我的心都跟着一起颤抖。”
“何止是抖勺,简直是甩勺!我怀疑她是靠手腕的力量在发电。”
“上次我亲眼看见她给一个哥们儿打了半勺土豆皮,那哥们儿当场石化了。”
“建议学校给李阿姨的勺子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帖子越盖越高,从一开始的调侃,慢慢地,变了味道。
有人开始上纲上线。
“这就是典型的店大欺客,反正我们学生没得选,只能吃食堂。”
“克扣学生口粮,这种行为不该被纵容!”
甚至有人把我上次看到她拿剩菜的事情,也添油加醋地发了上去。
“我同学亲眼看见,那个阿姨每天都把抖掉的肉打包带回家!这是监守自盗!”
一时间,群情激奋。
我看着那个帖子,心里五味杂陈。
我发现,原来对李阿姨不满的,不止我一个。
我甚至在那些跟帖里,看到了一种“终于有人替我说话了”的快感。
我的“公平”,似乎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我被这种集体的情绪裹挟着,之前苏晴对我说的话,全被我抛在了脑后。
我觉得,我们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
我们是在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
事情闹得很大。
第二天,我就发现二食堂的红烧肉窗口,换人了。
换成了一个年轻的、不苟言笑的小伙子。
他打菜的动作,像机器人一样标准。
一勺就是一勺,不多不少,手腕稳得能放一枚硬币。
每次给我打的红-烧肉,不多不少,正好四块。
我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公平”。
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队伍里,大家都在小声议论。
“听说那个李阿姨被辞退了。”
“真的假的?就因为一个帖子?”
“好像是,说她影响不好,还私拿食堂的东西。”
“唉,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吧,大家就是开开玩笑。”
“谁知道呢,网络嘛,就是这样。”
我端着那份“标准”的红烧肉,坐在靠窗的位置,味同嚼蜡。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很暖,我却觉得有点冷。
我转头看向那个熟悉的窗口,那个年轻小伙子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舀菜、递盘子的动作。
窗口还是那个窗口,红烧肉还是那个味道。
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李阿姨去哪儿了?
她真的被开除了吗?
因为我们,因为那些在网络上敲下的、不负责任的文字?
我的心里,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苏晴也知道了这件事。
她来找我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林峰,BBS上的帖子,你参与了吗?”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我没发帖,就是……跟了几个回复。”
“你觉得很得意吗?”苏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
“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们把一个可能只是想省点钱补贴家用的阿姨,变成了一个监守自盗的小偷,把她钉在耻辱柱上,让她丢了工作,你们觉得你们胜利了?”
“我们只是说了事实……”我的声音很小,连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事实?”苏晴提高了音量,“你们了解到的事实,就是全部的事实吗?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打包那些剩菜?也许她家里有病人,也许她有孩子要养。你们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她,用键盘去审判她,你们觉得这叫公平?”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肉少了,我只知道她拿了剩菜。
我把这两件事简单地划上等号,得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结论。
然后,我和一群同样自以为是的人,心安理得地,毁掉了一个人的生活。
“林峰,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的人,虽然有时候爱计较,但心不坏。”苏-晴看着我,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但这件事,你让我很失望。”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BBS上那些刻薄的言辞,苏晴失望的眼神,还有李阿姨那张在宣传照上拘谨的笑脸,在我脑子里来回地转。
我不再觉得那些文字是正义的声讨,反而觉得它们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
而我,也是握刀的人之一。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找到李阿-姨,我要去弄清楚真相。
就算是为了求一个心安。
我开始像个侦探一样,在学校里打听李阿姨的消息。
食堂的工作人员,大多讳莫如深,不愿多说。
我跑去后勤处,想打听她的住址,被当成闲杂人等给赶了出来。
一连几天,毫无进展。
我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魂不守舍,上课也集中不了精神。
胖子看我这样,都觉得奇怪。
“我说峰子,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换了个打饭的吗,至于吗?现在那个小哥打的肉不是挺多的吗?”
我苦笑了一下,没法跟他解释。
他不懂,我丢的不是几块肉,是心里的那份安宁。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我们学院的辅导员张老师,找我谈话。
因为我最近状态不好,成绩有所下滑。
谈话的最后,张老师随口问了一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总往后勤那边跑。”
我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把李阿姨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张老师说了。
包括我的抱怨,我的偷窥,BBS上的风波,以及我现在的愧疚。
我没指望他能帮我什么,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没想到,张老师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秀梅啊,我认识她。”
我一下子抬起头,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张老师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你说的没错,她确实每天都从食堂带剩菜回家。但不是为了自己吃。”
“她的丈夫,前几年得了重病,尿毒症,一直在做透析,把家底都掏空了。”
“她还有个儿子,比你大两届,在隔壁的医科大学读书,成绩特别好,年年拿奖学金。但学医的花销大,她不想耽误孩子。”
“所以,她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在咱们食堂,晚上还要去做保洁。她带那些剩菜回去,是给她丈夫吃的,因为他需要营养,但又不能吃太咸的。食堂的剩菜,她拿回去用开水涮好几遍,再重新加工一下。”
张老师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我的心上。
“至于抖勺……”张老师顿了顿,“不是她故意的。她早年间在纺织厂工作,伤了手腕的神经,落下个毛病,一紧张或者一累,手就会不自觉地抖。她也想过去治,但哪有那个钱呢?后来就一直拖着。”
“她给女生打菜不怎么抖,是因为她觉得女孩子饭量小,怕她们吃不完浪费。给男生抖,是下意识地想节省一点。她总觉得,食堂的东西,能省一点,学校的成本就低一点,学生们吃饭就能便宜一点。她就是那么个老思想的人。”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原来,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我所谓的“不公平”,背后是一个母亲、一个妻子,用尽全力的生活。
我那点因为几块肉而生的怨气,在她的苦难面前,显得那么渺小和可笑。
“那……那她现在人呢?”我颤抖着声音问。
“学校本来是要辞退她的。出了这种事,影响不好。”张老师说,“是我,还有几个了解她情况的老师,一起去跟后勤的领导求情,把她保了下来。”
“她没被开除?”我心里一松。
“没有。只是暂时让她休息一段时间,避避风头。等这事儿过去了,再给她安排个别的岗位,比如去后厨洗碗什么的。”
“她住在哪儿?老师,您能告诉我吗?”我恳切地看着张老师。
张老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
“林峰,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去看看她吧。有些错误,需要当面去承认,才能真正过去。”
我拿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手心全是汗。
那是一个离学校不远的城中村,房子都是挨得很近的自建房,又旧又暗。
我按照地址,找到了李阿姨的家。
那是一楼的一个单间,门很破,窗户上糊着报纸。
我站在门口,徘徊了很久,却迟迟没有勇气敲门。
我该怎么说?
说“阿姨,对不起,是我在网上骂了你”?
还是说“阿姨,对不起,是我差点害你丢了工作”?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很高很瘦的男生,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你找谁?”
“我……我找李秀梅阿姨。”
“你是我妈的同事?”他打量着我。
“不,我是……是学校的学生。”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学生?来干什么?来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我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是因为食堂那点破事,那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妈已经被停职了,你们满意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不是的,我……”
“行了,别说了。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他说着,就要关门。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
“小博,谁啊?”
是李阿姨的声音。
那个叫小博的男生,也就是她的儿子,回头说:“没事,妈,一个找错门的。”
“让他进来吧。”
小博的身体僵了一下,但还是不情愿地让开了身。
我低着头,走了进去。
屋子很小,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药味。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旧衣柜,就是全部的家具。
李阿姨就躺在那张床上,盖着一床洗得发白的被子。
她的脸色很憔悴,比在食堂的时候,看起来老了十岁。
她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阿姨,您别动。”我赶紧上前一步。
她的儿子,那个叫李博的男生,走过去扶住她,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同学,你找我……有事吗?”李阿姨看着我,眼神里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对我充满敌意的李博,一时间,准备好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能说什么呢?
说对不起?太轻了。
说我错了?太苍白了。
我的沉默,让屋子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李博冷冷地开口:“妈,他就是学校里那些吃饱了撑的,在网上胡说八道的人之一。”
李阿姨的身体震了一下,她看着我,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我无地自容,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阿姨。”我终于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干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您家里的情况。BBS上的事……我也有参与。我……我真的错了。”
我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阿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倒是李博,冷笑了一声:“一句错了就完了?你知道因为你们那些话,我妈受了多大委屈吗?你知道她差点连工作都保不住吗?你们在宿舍里吹着空调敲键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也是人,别人也有尊严?”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的心上。
“小博,别说了。”李阿姨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很有力。
她对李博摇了摇头,然后把目光转向我。
“同学,你抬起头来。”
我慢慢地直起身。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峰。”
“林峰。”她念了一遍我的名字,“你是个好孩子。”
我愣住了。
我以为她会骂我,或者至少会责备我。
但她没有。
她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甚至有些慈祥的目光看着我。
“这件事,不全怪你们学生。是我自己,做得不对。我不该把食堂的东西拿回家,这是规定。”
“还有抖勺子的事,是我的老毛病了,让你们吃饭吃得不舒心,是阿姨对不住你们。”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更难受了。
她竟然还在为我们着想,还在向我道歉。
“不,阿姨,是我们的错。”我的眼眶有点热,“我们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根本不了解情况就乱说话。”
“都过去了。”李阿姨摆了摆手,然后开始咳嗽起来。
李博赶紧给她倒了杯水,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药瓶,上面的字,我认识。是治疗神经性震颤的。
原来,她不是不想治,只是……
我又看了一眼这个家徒四壁的房间。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透不过气来。
我从那个小小的房间里逃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
冷风一吹,我才发现,我的后背都湿透了。
李阿姨最后那句“你是个好孩子”,和李博看我时那种冰冷的眼神,在我脑子里交替出现。
我没有为自己辩解。
因为我知道,他说得对。
我们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的,躲在屏幕后面,用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去伤害一个努力生活的人。
回到宿舍,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很久。
道歉,是必须的。
但仅仅是道歉,够吗?
不够。
我伤害了她,也伤害了她的家人。
我必须做点什么,去弥补我的过错。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我只是一个穷学生。
我把自己的生活费和攒下来的奖学金都翻了出来,数了一遍,一共也只有一千多块钱。
这点钱,对于她家里的困境来说,杯水车薪。
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桌上的电脑。
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校园BBS的页面上。
那个攻击李阿-姨的帖子,已经被删除了。
但是,它造成的影响,还远远没有消失。
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子里闪过。
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这场风波是从网络上开始的,那或许,也应该在网络上结束。
我可以用我犯错的工具,来尝试做一件正确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发帖的页面。
这一次,我没有用匿名的马甲。
我用了我的实名,我的学号。
帖子的标题是:《关于二食堂李阿姨,我想说的一些事,以及我的道歉》。
我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写那篇帖子。
我没有用任何华丽的辞藻,也没有煽情。
我只是用最平实的语言,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写了出来。
我写了我一开始是如何因为几块肉而斤斤计较。
我写了我如何“窥探”到她打包剩菜。
我写了我是如何参与到那场网络狂欢中,又是如何感到心安理得。
然后,我写了我的愧疚,我的探访。
我写了她那个狭小昏暗的家,她生病的丈夫,她那个在医科大学读书的优秀的儿子。
我写了她手腕的伤,写了她抖勺背后那个朴素得近乎固执的“节约”念头。
在帖子的最后,我写道:
“我们总习惯于用自己的尺子去丈量世界,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判他人。我们看到了抖动的勺子,却没有看到那双被生活重担压得颤抖的手。我们闻到了剩菜的味道,却没有看到那背后一个家庭的挣扎和一个母亲的担当。”
“我为我曾经的狭隘、刻薄和自私,向李秀梅阿姨,以及所有被我言论伤害过的人,致以最诚恳的道歉。”
“同时,我倡议,我们能不能少一些戾气和揣测,多一些理解和善意?在我们身边,也许还有很多像李阿-姨一样,默默承受着生活压力的人。他们可能只是我们的宿管阿姨,食堂师傅,或者保洁大叔。我们不经意间的一句抱怨,一个差评,都可能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将捐出我这个学期的全部奖学金,虽然不多,但希望能为李阿姨的家庭尽一份绵薄之力。如果大家愿意,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临时的爱心基金,帮助我们身边这些需要帮助的校园工作者。”
“最后,再次道歉。对不起。”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点击了发送。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知道,这个帖子发出去,我可能会面临很多质疑和嘲讽。
可能会有人说我“圣母”,说我“作秀”。
但那一刻,我不在乎了。
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
帖子发出去后,我没有再去看。
我关了电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那是我那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胖子的声音吵醒的。
“卧槽!峰子!你火了!”
我睁开眼,看到宿舍里三个人都围在我的床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胖子把他的手机递到我面前。
是BBS的页面。
我那篇帖子,已经被顶到了首页最顶端,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下面的回复,已经盖了几百楼。
我有些紧张,慢慢地往下划。
“卧槽,前排围观大神自爆!”
“楼主牛逼!敢做敢认,是条汉子!”
“原来是这样……唉,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之前我也跟风骂过,现在感觉脸好疼。”
“谁不是呢?我们总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其实不过是发泄情绪。”
“支持楼主!虽然我没钱,但我可以去看看阿姨,给她带点水果。”
“算我一个!爱心基金怎么弄?我捐五十!”
“我捐一百!”
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看到的,不再是之前的嘲讽和谩骂。
更多的是反思,是理解,是善意。
当然,也有质疑的声音。
“楼主是不是收了学校的钱来洗地啊?”
“一篇小作文而已,谁知道真假。”
但很快,这些声音就被更多的善意淹没了。
我的辅导员张老师,用他的实名账号在下面回复了。
他证明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并且代表学院,对我的行为表示了支持。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
有认识李阿姨儿子的医科大学的学生,证明了他品学兼优,也证明了他家庭的困难。
有曾经和李阿姨一起工作过的食堂师傅,讲述了李阿姨平时是如何的节俭和热心。
事情的发酵,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的帖子,从校园BBS,被转发到了更大的社交平台。
很多媒体也开始报道这件事。
“大学生网络暴力事件反转”、“一勺红烧肉背后的温情”……各种各样的标题,层出不穷。
我一下子,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新闻人物”。
走在校园里,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有赞许的,也有异样的。
苏晴也来找我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林峰,你长大了。”她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抱着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那几天,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很多同学加我好友,要给我转账,捐给李阿姨。
我手忙脚乱,最后在张老师和学院的帮助下,我们成立了一个由学生会监管的临时基金账户。
短短三天时间,我们就收到了来自校内外超过五万元的捐款。
学校方面,也高度重视这件事。
校长亲自过问,后勤处也重新讨论了对李阿姨的处理决定。
最后的结果是,李阿姨官复原职。
不仅如此,学校还给她申请了困难职工补助,并且联系了附属医院,为她的丈夫提供医疗费减免。
同时,学校也以此为契机,对校内所有后勤职工的家庭情况进行了一次摸排,建立了一个长期的帮扶机制。
一场由“一勺红烧肉”引发的风波,最终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把那笔凝聚了无数人善意的捐款,交到李阿姨手上的时候,她哭了。
她抓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谢”。
李博也在旁边,他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冰冷和敌意,而是一种复杂的、我读不懂的情绪。
他对着我,也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我扶起他。
我们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之前所有的隔阂和怨怼,在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后来,李阿姨又回到了二食堂那个熟悉的窗口。
她的手,还是会不自觉地抖。
但再也没有人去抱怨,去嘲笑了。
大家看到她,都会笑着喊一声:“阿姨好。”
有时候,排队的同学还会开玩笑说:“阿姨,今天多抖两下,我最近减肥。”
李阿姨也会笑着回应:“就你贫。”
食堂的氛围,变得前所未有的和谐。
而我,也成了李阿姨的“重点关照对象”。
每次我去打饭,她都会把勺子里最大、最好看的几块肉,稳稳地放在我的盘子里,一点汤汁都不会洒出来。
“阿姨,够了够了,再多就吃不完了。”我每次都得这么说。
她总是笑笑:“多吃点,长身体。”
好像要把之前所有抖掉的肉,都给我补回来一样。
我和李博,也成了朋友。
我们会偶尔一起吃饭,聊聊学习,聊聊未来。
我知道了他很多事。
知道他为了凑学费,一个暑假打三份工。
知道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早点毕业,当个好医生,治好他爸爸的病,让他妈妈不再那么辛苦。
他是个很优秀,也很孝顺的人。
而我,也变了很多。
我不再是那个只盯着自己餐盘里几块肉的“会计男”了。
我开始学着去关心身边的人和事,去理解那些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生活。
我加入了学校的青年志愿者协会,每个周末都去参加公益活动。
我发现,当我把目光从自己的那点得失上移开,去看看这个更广阔的世界时,我心里的那杆“秤”,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原来,生活不是一道非黑即白的计算题。
它更像是一锅五味杂陈的菜。
有咸,有甜,有苦,有辣。
而最重要的,是那份人与人之间,不计得失的温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我大四毕业的那个夏天。
拍毕业照,散伙饭,收拾行李……一切都充满了离别的伤感。
最后一次去二食堂吃饭,我特地走到了那个窗口。
李阿姨还在那里,她的头发,好像又白了一些。
我像往常一样,跟她打招呼。
她给我打了一份超大份的红烧肉,多到米饭都看不见了。
“阿姨,这我哪吃得完啊。”我哭笑不得。
“吃不完就打包。今天毕业,阿姨请你。”她笑着说,眼角都是皱纹。
吃完饭,我准备离开。
李阿姨却叫住了我。
“林峰,你等一下。”
她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有点旧的信封,塞到我手里。
“这是什么?”我有些意外。
“你拿着。阿姨的一点心意。”她不由分说地把信封塞进我的手心,然后就转身去忙了,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捏着那个信封,感觉有点厚度。
我走到食堂门口,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打开了它。
信封里,不是钱。
而是一沓厚厚的、用橡皮筋捆着的……饭票?
不对,不是饭票。
是医院的缴费单。
每一张单子上,都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李阿姨丈夫的名字。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日期是从两年前,一直到最近。
每一张单子下面,都有一行小字:医疗费用减免。
减免的金额,有多有少。
我粗略地算了一下,这两年下来,减免的总额,是一个我不敢想象的数字。
在这些缴费单的下面,压着一张信纸。
是李阿姨写的信,字迹不算好看,但一笔一划,都写得很用力。
“林峰孩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毕业了,阿姨祝你前程似锦。
这两年,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们家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你和你同学们的捐款,我们一分都没动,都存着,给你李博弟弟将来娶媳妇用。
阿姨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学生,挣钱不容易。
我们真正要谢的,是你帮我们争取到的这个医疗减免。
它救了我们全家的命。
你李博弟弟,今年也毕业了,他考上了咱们市最好医院的研究生,以后会是个好医生。
他说,他要像你一样,做一个善良、能帮助别人的人。
你改变了他,也改变了我们一家。
阿-姨没什么能报答你的。
想来想去,就把这些单子给你。
是想让你知道,你当初的一个善念,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以后走上社会了,会遇到更多复杂的人和事。
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份善良。
别学阿姨,把什么苦都自己扛着。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祝好。
李秀梅”
我拿着那封信,站在人来人往的食堂门口,阳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仿佛又看到了两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个为了几块红烧肉而愤愤不平的、狭隘的自己。
我以为,是我帮助了李阿姨。
到头来,我才发现,是她,用她的宽容和善良,给我上了大学四年来,最重要的一课。
她教会我,真正的公平,不是锱铢必较的得失,而是推己及人的理解和悲悯。
她让我明白,一个小小的善举,真的可以像一颗石子,在平静的湖面上,荡开一圈又一圈温暖的涟漪。
我把信和那些缴费单,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回信封,贴身收好。
这是我大学四年,收到的最珍贵的一份毕业礼物。
它会提醒我,无论未来我走到哪里,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要忘记,曾经有一位食堂阿姨,用她微微颤抖的手,为我盛满了人间最宝贵的善意。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余闲来无事,往邻侧大学堂食。食堂内人声熙攘,菜品丰饶,余择一席坐定,浅尝慢食。
忽有一青年趋前,见吾自校外来,拱手问好。询之,乃该校应届毕业生,将赴职场,愿闻处世之要。余感其诚,遂以自身十余年从业经历,告之曰:“职场之上,首重尽责,次在谦逊,与人协作当坦诚,遇困勿轻言弃,凡事多思慎行。”
青年凝神细听,频频颔首,言获益良多。谈罢,恳留微信,以便后续请教,余欣然应允。临别之际,青年笑言:“下次堂食,必由我作东,以谢今日赐教之情。”余颔首应之,心中亦觉此番邂逅,实为快事。饭罢离堂,暖阳拂面,满心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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